贺氏刚被弄进来时大喊大骂不休,说她儿子是孟云霄,是朝廷里的大官,可牢差压根不放在眼里。
自她进来以后没得一口水喝,更没有一口饭吃,到现在已经被磨没了脾气。
唐氏来时她正有气无力地趴在枯草上,嘴里时不时恶毒地咒骂几句。
贺氏无意间抬头,看见唐氏正站在她的牢门外,突然就骨碌碌地爬起来,疯狗一样扑到牢门上,一边哐哐晃动牢门,一边恶狠狠地盯着唐氏,啐骂道:“你个贱人!毒妇!要是我儿子知道你敢这么对我,我让他扒了你的皮!还不快放老娘出去!”
唐氏听她如此骂也不恼,侧身对两个牢差道:“那就放她出来吧。”
牢差上前打开牢门。
贺氏以为唐氏是怕她儿子秋后算账了,顿时底气十足。
然,还不等她张扬跋扈地自己跨出牢门,就被两个牢差给左右拖了出来。这一拖却不是要放了她,而是把她拖到刑讯台上,用铁索牢牢地绑起来。
任贺氏如何叫骂,牢差也不为所动。
唐氏拨了拨自己的指甲,冷笑道:“我倒要看看,孟云霄能怎么扒了我的皮。”
说着她便着牢差取了鞭子,往水里一蘸,就呼呼生风地往贺氏身上挥。
贺氏惨叫一声,随着鞭子不断鞭在她身上而爆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没几鞭,她衣服底下就沁了血迹。整个人也冷汗淋漓、奄奄一息。
打到后来,贺氏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方才的嚣张气焰也消退得干干净净。
唐氏道:“骂啊,怎么不继续骂了?你知不知道,你儿子就算亲眼看见你这般,他不会、也不敢像你这么对我大放厥词。”
牢差停了停手,唐氏缓步走到贺氏面前,欣赏着她的惨状,又开口道:“你儿子是朝廷大官了不得了?他能有今天,都是靠我一步步把他扶上去的。你信不信,我能让他有今天,同样也能让他爬得高摔得惨、一无是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叫板?”
贺氏态度彻底软了下来,“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云霄他娘啊……好媳妇,好媳妇,你饶过我吧……”
唐氏轻蔑道:“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以为这天子脚下是你那穷乡僻壤,可以任你为所欲为?你记着,今日我能让你半生不死,明日我也能让你魂归西天。”
“好好好,我记着了,记着了。”贺氏忙不迭地点头,“可以放了我了吧……”
唐氏笑了两声,随之令牢差道:“给我继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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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孟娬和夏氏从孟云霄那里出来,途径后花园。
夏氏无时无刻不在为孟娬担心。
她昨天动了胎气,大夫说她应该多卧床休养,可刚经过一晚,她就又出来走动了。
这一趟孟娬还非来不可,因为只有她知道怎么收拾镇住孟云霄。夏氏自知无法阻止,只好随时随地嘘寒问暖。
回来的路上,走几步路,夏氏就会问两句。
“阿娬,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阿娬,累不累,累了我们就歇会儿。”
“这回去以后,你可再也不能到处乱走了,先仔细养好了身子。不能再有任何差错了。”
路上没有旁人的时候,夏氏就一直在孟娬耳边絮叨,这怀了孩子的女人应当如何如何爱惜自己的身体。像昨日那种莽莽撞撞的情形,当真是十分危险的。
说来,到现在夏氏还有点内疚。
孟娬见夏氏小心翼翼的模样,和昨天的冷静反应大相径庭。想到夏氏大概也只有对她这么唠叨个不停,便也不觉得她的唠叨有多啰嗦了。
孟娬耳朵里听着,嘴上却道:“娘,你这念了一路,不光我耳朵起茧了,我肚里的这个也要起茧了。”
夏氏闻言哭笑不得,道:“孩子才几个月,起什么茧。”
孟娬握了握她的手,知道她担心,道:“我没事了,昨天只是太累了。今天已经好差不多了。”
她昨晚喝了药,又一晚睡得实,今早起身确实觉得精神好多了,也没再有那股有心无力的疲惫感。
像这样在庭院里走走,应该还是可以的。
眼下庭院里草木萋萋、晨光金漫,浸着草木芬芳的空气里携着微微湿润的朝露气息,所见所感相当怡人。
那斜照过绿叶枝桠的晨光依稀落在树荫下的草丛里,丛间凝着细密的露珠还未消散,光泽一散开,盈盈剔透,煞是可爱。
中途遇到一凉亭,孟娬和夏氏便进亭里歇了歇。
这会儿烟儿在院子里守着药,孟娬和夏氏身边就有崇仪守着。
结果没坐多久,就见那月拱门下有人缓缓走来,罗衣鬓影,娉娉婷婷。
孟姝和孟楣两个这会儿散早步到花园里来,身后数名丫鬟嬷嬷紧随着,伺候得精心妥帖。
两人步履姿态皆是文静淑雅,走在丛间小径上,远远看去,倒是婀娜多姿、赏心悦目。
孟姝更矜傲一点,而孟楣则活泼开朗,路上她采了鲜花来,笑声清脆如玲。
姐妹俩经丫鬟提醒,才发现这边凉亭内有人。
孟姝抬头看来,见得孟娬和夏氏在亭中,不由皱起了眉。
片刻,便有丫鬟小步匆匆地小跑到前面,先一步到亭子边,语气不冷不热道:“夏夫人,三姑娘,这里是大姑娘二姑娘散步小憩的地方,还请你们离去。”
如果不是有丫鬟过来,夏氏不想与那姐妹俩接触,自然就会带着孟娬避开。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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