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燕捧着茶水走进来的时候,谢韫清正靠着窗看书。
这几日,那伙匪寇已经解开了她脚腕间的绳索,而是换上了更加沉重的脚镣。
谢韫清这几日不争不闹的,所有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都生出了一种自己是不是绑错人的错觉。毕竟,高门望族出来的小姑娘不应该都是骄横难缠的吗?怎么眼前这个小姑娘,安分沉默到格外的怪异?
彩燕也心情复杂的看着谢韫清,她甚至要比谢韫清年长几岁,然而却总也没有谢韫清这份豁达与冷静。也不知道谢韫清孤身一人在这里,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和畏惧吗?
谢韫清早就听见了推门的声音,抬头看向彩燕,含笑问道:“你发什么呆呢?”
彩燕回过神来,忙倒了一杯热茶,走过去递给谢韫清。
茶汤虽然算不上浑浊,但是茶叶总归不是什么好茶叶,谢韫清这样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竟然也没皱一下眉头。
其实她被绑架的这几日,虽然说那些绑匪们没有苛待她,但是再怎么说,沦为阶下囚的日子,着实是不大好受的。彩燕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谢韫清从头至尾就没有流露出任何惶恐不安的样子来。
谢韫清饮了大半杯茶,便继续埋下头读书了。
彩燕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姑娘,您被困在这里,一点儿都不觉得害怕吗?”
“有什么可害怕的?我的性命又不会受到威胁,反倒要客客气气的招待我,我要是有一点儿的损伤,我父亲岂会放过他们?”
彩燕虽然只是土生土长的东海郡的少女,却也是听着靖国公谢邕的事迹长大的。她虽然从未见靖国公,但是在长辈们的口中,那是位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彩燕总是偷偷的设想,靖国公究竟是什么样的模样,真的如传闻中是个拥有三头六臂的威严的天神吗?
如今靖国公倒是来到东海郡了,她尚未来得及见靖国公一面,就被匪寇们劫掠了过来。只是,能够伺候靖国公的女儿,倒也是不枉此生了。
如果侥幸能够回到家中,光是伺候靖国公女儿的这一段历程,就足够她四处吹嘘的了。
彩燕不由想到,靖国公才十四岁的女儿便已经这样的沉着勇敢,那靖国公又该是如何的英勇神武?
谢韫清倒是不知道彩燕心中在想些什么,她只是一直翻阅着手中的书籍。这几日百无聊赖,她讨了几本书过来,正好打发一下时间。
彩燕见她一看便是两三个时辰,便凑过去一看,顿时头都要大了。她打小起就跟着下海捕鱼,什么重活都能做,偏偏就是提不动笔。彩燕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喜欢看书。
又呆呆站了一会儿,觉得没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了,彩燕便退了出去。
谢韫清又翻了一页,彩燕手脚麻利,又不多嘴,与青萝的性子倒是有些相合,只是,终究是没有青萝那样稳重罢了。想到青萝,不知道京里面现在情况如何了。她离京的消息,母亲自然是想方设法的压了下来,只是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人产生怀疑。只是,如今的她却也顾不得许多了。
直到傍晚时分,谢韫清终于读完了书,她掩上书卷,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那儿。
东海郡靠海而居,这里民风不似京城那样保守,百姓们生活得更加的自在逍遥,再加上风情人文如此,因此也衍生出无数的志怪灵异的故事。
谢韫清这两日看的,就是东海郡的文人编纂整理的东海郡的神怪故事。
她从小到大,也算是读了不少书的,自家书房中所有藏书、外祖书房的大部分藏书,她都读了个透彻。前段时日给萧覃当伴读,慈宁宫也有许多珍藏的典籍,谢韫清难得有机会能够接触到,自然是要花了许多的精力和心血研读了。
然而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没有见到如这些神怪故事一般再惊心动魄的了。书里面为她构筑了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看完了整本书,她嗟叹不已。同时又对编写这几本书的作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虽然只是整理民间流传的故事,但是编书之调,的确不可小觑。
谢韫清就这样平静而安妥的过着日子,外面找她已经快要翻天了。
谢邕起初简直焦躁得快要发疯了,久久没有女儿耳朵消息传来,就连是什么人绑架了他的女儿、其目的又是什么,他一概都不清楚。谢邕每每提笔想修书一封寄回京城,又担心妻子知道了会担忧,又实在没有脸面给妻子写信,索性放下了笔。
女儿是要寻找的,但是与倭人的战争自然也不能抛下,谢邕便留了几个亲卫悄然寻找他的女儿。
这一切施明光都看在眼中,摇着头叹息着,那样聪慧的丫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失踪了。虽然说她总是透露出不符合年纪的早熟与练达,但是东海郡四处都是倭寇和匪患,她一个弱质纤纤的小姑娘,该怎样才能安然无虞的回来呢?
都这么多天过去了,绑走她的那些人却一点儿风声都没有透露出来,他们究竟又有什么企图?
施明光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心里面一直在计较着事情。
这时候钱太守走了过来,对施明光道:“施先生,前几日您的药童走丢了,你说,东海郡这么混乱,走丢一个人原是稀疏平常的事情。怎么靖国公要发这么大的脾气?还打发了那么多的人去寻找你的药童?”
施明光斜睨了钱太守一眼,对于钱太守的搬弄口舌,施明光实在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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