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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往高处走,还是留在泥地里打滚,你得做出选择,没有中间状态,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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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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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先生收回手掌,踏海将军仓皇退出房间,差点撞到跪在身后的侄儿,不管不顾地自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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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勇甚至没敢起身,跪在地上向后挪蹭,还没到门口就觉得有一股力量挡在后面,他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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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勇抬起头,惊恐地看着麻先生,进屋之后他一个字也没说过,不明白为何会被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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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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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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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氏王族获赠魔种的子弟当中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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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资愚笨,不善修行,因此……”拓勇后悔来见半魔了,他亲眼见到叔父的狼狈,自己也陷入危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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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善修行,可你能挡住我的魔恸之术,恐怕是实力最强的拓氏王族了。”麻先生喜欢对敌人发起突然一击,看到对方崩溃的样子总能令他心情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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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他甚至故意培养对方的傲气,比如让踏海将军以为自己能与半魔平起平坐,告诉他准备十万肉身祭品,却在最后一刻改变主意,将责任全推到妖将头上,这样才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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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做法也是对弱者的一种考验,只是没有谁真能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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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勇只是一名不起眼的小妖,用不着费心培养,麻先生希望这就看到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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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勇的确被吓坏了,而且茫然不解,他不知道什么是魔恸之术,更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挡住了它,“我、我一点都不强,我、我就是头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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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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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拓勇脑子糊涂,手却顺从地伸进怀里,掏出墨玉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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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麻先生命令道,声音第一次显出几分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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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勇放下神像,终于明白自己正处于极端危险之中,也面临着一次重要的选择,他尽量什么都不想,以免泄露秘密,心却在剧烈地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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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先生看着神像,琢磨该如何处置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拓氏半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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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慕飞黄。”沈休明一字一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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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先生扭头看向儿时的伙伴,挥下手,拓勇被推出房间,顺着楼梯一路滚下去,避免了一次选择难题,墨玉神像被留在门口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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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王族子弟被吓得失魂落魄,沈休明却不受影响,反而越来越愤慨,“你长着慕飞黄的样子,有他的记忆,但你不是他,你被魔种占据了身体,成了另一个人,慕飞黄两年前就已经死了,在与妖族作战的时候死在了战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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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你就是野林镇的沈休明吗?可你为什么没当农夫?为什么能与权贵交往?为什么敢在半魔面前放肆?这可不是我记忆中的大良,说白了,没有人是自己,大家都是身份、地位、实力的混合物与奴隶,你觉得我变化太大,那是因为我拥有的实力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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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沈休明哑口无言,麻先生兴致高涨,甚至暂时忘记了门口的神像,“十几万年来,魔种不停逃逸,侵袭人类与妖族,然后被道统消灭,被侵袭者则被杀死或被囚禁。其实道统弄错了,魔种的目的根本不是侵袭,而是传播,在被消灭之前,魔种已经悄悄改变某些人类与妖族的体质,表面上他们与魔种一点关系也没有,可他们的后代、后代的后代,却越来越适应魔种,只是没有机会展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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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沈休明,你要知道,野林镇慕、沈两家的祖先早在几万年前就被魔种选定了,数百代以来,咱们两家人的魔体越来越明显——魔种不得不出来将全镇人提前杀死,以免引起道统的怀疑,可芳芳的神魂打乱了计划,十个孩子幸存下来,居然产生了道根,可咱们无法凝丹,那与悟性无关,都是魔体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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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沈休明不相信慕飞黄的话,“沈昊和慕行秋凝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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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人都能继承魔体,沈昊就没有,慕行秋是拣来的孩子,根本不是慕家人的后代,芳芳和管金吾也是外姓人,所以他们能凝丹。回想起来,秃子或许有魔体,所以才能以那种恶心的形态活下来,你弟弟二良才是魔体最强的人,可惜……你也拥有魔体,不如二良,也不如我,但你绝不普通。准备做真正的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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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先生伸出手臂,将要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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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休明也伸出手臂,像是在做抗拒的姿势,“这就是真正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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