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到房中只剩下夏姨娘时,独孤容姿指着一张锦杌道:“姨娘坐罢,容姿仅是说些闲话罢了。”
夏姨娘确认了她眸中的和善后,方才斜签着身子坐了。
“容姿小姐,您倘若有何命令,贱妾必定尽心尽……”
“诶?”独孤容姿微微摇摇头,“我仅是要告知姨娘,小梅一事。”
夏姨娘当然心中疑惑了很长时间,她抬眸,如同不解道:“小梅不是因为犯了错,被发落出了府?”
独孤容姿轻轻道:“夏姨娘可知……同小梅一道被撵出府的是何人?”
夏姨娘心中倏地一跳。
这容姿小姐怕是是来试探自个的。
她忖度了片刻。
自己该不该相信这个容姿小姐?
可这容姿小姐不是一直都是府中最骄纵任性的小姐?
可眼下看起来……倒如同她忍耐至此!
莫非她早便忌讳了洛氏?
夏姨娘睹了眼床上躺着的二少爷,她眸中刚毅一片!
自己有了孩子,还是个儿子!那洛氏又怎么肯放过自己?!
倘若找不到能庇护自个的靠山,自己在这独孤家的后宅中举步维艰!
而容姿小姐……
她盯着脸上仍是轻轻的容姿小姐,一时仿佛是觉得透不过气来。
自己如同压根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咬紧唇,紧掐着自个的掌心道:“容姿小姐……贱妾清晰,小梅是洛氏安排之人……”
独孤容姿便料到了夏姨娘的选择。
这夏姨娘出身医门夏家,胆识同心志自然不是一样姬妾能比的,前一生若不是她被洛氏所害,怕是这左相府还不铁定是个啥光景呢?
这一世,夏氏即是自个布下的第一颗棋子,也可以牵制住洛氏的势力!
独孤容姿轻笑,“夏姨娘不必惊惶,小梅想干嘛你怕是也猜得到的罢?那碗添了些东西的汤药也被我换下了,小梅同那洛氏边上的老妈子已然被撵出了府。”
夏姨娘一下子跪在地,抹着泪滴道:“容姿小姐的恩惠,贱妾必定铭记在心!”
独孤容姿抚了抚志哥儿的脸颊,新生的孩子总是纯净地令人心痛。
“起来罢。”
这声响中携着的不怒自威竟然让夏姨娘懵住了。
倘若这容姿小姐忍耐到了今日,还以骄纵和傲慢为皮子活了如此长时间……
那她的城府该是有几许?
夏姨娘咬唇立起身,“容姿小姐可是有事要命令贱妾?”
独孤容姿摇摇头,“二少爷可以平安活着,即是我心中所愿了,姨娘可懂?”
这即是制住洛氏的一大优势!
独孤容姿沉沉地叹口气,“姨娘这院落也该清理清理了,否则的话,岂非整日里提心吊胆的?”
夏姨娘眉心一跳。
容姿小姐这是要放权给自个了?!自己能清理门户了?!
不必再整日里缩手缩脚的了!
她感激地福了一福,“贱妾多谢容姿小姐!”
独孤容姿点点头,“不必如此,日后容姿亦是要仰仗姨娘的。”
方才是真正地收服人心之术,不给完完全全的恩惠,只用交易一言剔除他人的戒心……
独孤容姿心中暗暗地叹口气。
这一切的城府谋略,还都是为姬无赢才学会的……
呵……
真是可笑,不过也恰是如此,自己才有资本去逆转这一切。
彼时的镇远侯府内,淳于朗正立在里堂拭着手中的长剑。
石青色簇花暗纹的玉袍为这男人添了丝儒雅之气,然而掌中泛着寒光、真正饮过血的长剑却是令他不自觉黏上了股凌厉的杀气……
“爷,近来信王给庐陵王送了个姬妾。”
淳于朗睹了眼匆匆进来的阿长,清冷的声响轻轻响起,“哦?姬妾?样子如何?”
阿短怔了一瞬,“应该长得挺美罢……”
说完他狠狠拍了拍自个的脑袋,“爷,你又耍我!”
淳于朗把剑放进了剑鞘,一把丢给了阿短,“去演武场。”
阿短手忙脚乱地接过了长剑,嘀咕道:“可是,信王送了个……”
“你令我去深究旁人的姬妾?”
阿短撇了撇嘴,低吟道:“爷,那……这事……”
淳于朗头也没回,恣意理了理衣衫,大步迈出了书厅,轻轻道:“信王?他眼下还可以想干嘛?仅是想着掰倒这当朝太子罢了。”
攥着长剑,阿短扁着嘴嘟囔了几句,“什么太子啊……都是纸扎的……推推便可以倒?”
演武场设在竹林旁,郁郁葱葱的竹林让这充满了刀光剑影的演武场也典雅了几分。
接过了阿短递来的长剑,淳于朗左手一挥,长剑便出了剑鞘。
他把剑鞘一把丢给了阿短,随即便身形极快地在竹林旁练起剑来。
阿短望了眼这凌厉的剑术和纷纷扬扬的竹叶,下意念地缩了缩脖子。 主人的剑术瞧着漂亮便不多言了,宰起人来可是非常好用!
倏然传来一声低叫,“主人!”
随即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疾步绕过游廊,朝演武场疾步走来。
听见了这声响,淳于朗一个收手,已是气息平稳地立在原处了。
他抬眸道:“何事?”
夜隼拱手道:“主人,景阳轩送来的最新消息,庐陵王和史家长子史穆江昨夜进了居香楼,没有找人侍奉,据进入探口风的人来报,仿如同在密谈。”
淳于朗微微拧起眉心,眸中的凌厉之色不减分毫,“怕是姬无赢这回是想借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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