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颜姑娘盈盈起身离去,分明是留给沫诗缈与长公主说话的余地。
沫诗缈心底里更是纳罕,脑中不由浮起了一个念头,却是让她倍加吃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想的事情。
“没错,当时我就在秦淮楼听曲,无意间看到你的马车才让云颜邀你前来的。”
沫诗缈愣了一下,心中疑惑得到了证实,她却是不知道自己该是哭是笑了,云颜姑娘是长公主府上的常客这事原本就为京城众人诟病,若是被人知道堂堂长公主出入秦淮楼,只怕是宣武帝也压不住这风波的。
长公主却是笑了起来,声音中带着不屑,“若是循规蹈矩的过日子岂不是无趣的很?”
沫诗缈一时愕然,她倒是没想到长公主竟然会这般说辞,她一直以为长公主还真有青灯古佛,了此残生的意思。
“父皇请你进宫可是说了什么什么?”
沫诗缈闻言一愣,这件事情便是皇甫云芊都不知晓,长公主怎么知道了?
长公主看到她错愕的样子不由无奈摇头,“我看你最近还真是傻了,真不知道要是齐司冥不护着你,你能活到哪一天。”
沫诗缈没想到长公主竟是连自己和齐司冥的关系都戳破了,顿时脸上微微一窘,只不过一瞬间而已,“路总归是要我自己走出来的。”
长公主听到这话微微一笑,看着东墨湖上泛舟采莲叶的云颜,“你知道她有什么身世吗?”
沫诗缈看了一眼,却见云颜不过是一身白衣素雅,似乎刚才看到的也是不施脂粉的佳人,她实在不清楚云颜的来历,毕竟自己前世可没这么一个名动京城的妓子。
“还请长公主示下。”
“云颜原本也该有个好的家庭的,起码有父母疼爱,兄妹友爱,只是这一切之于她却不过是幻想罢了。她母亲是一个营妓,父亲嘛,却是个沽名钓誉的畜生罢了。”
长公主语气里满是不屑,这让沫诗缈愣了一下,沽名钓誉的畜生?
“那她是私生女?”只是看云颜气度却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其实褪去身份这层外衣,谁又是比谁光鲜多少呢?
“说来你也是认识的,你猜会是谁?”
沫诗缈犹豫了一下,良久才道:“云颜姑娘今年芳龄二十有二,京城里的将门中人,能有她这么大的女儿的也只有三位而已。”
这三人,还都是勋贵之家的。
“镇南公,定国公,安平侯,你说会是谁呢?”
长公主吐露出这三人,沫诗缈并不意外,因为她能猜出来的也就是这三人罢了。
只是想起长公主说的沽名钓誉,她忽然间觉得有些脑仁疼,似乎也唯独定……“不对,是安元!”
长公主唇角闪过一丝冷笑,“你一开始猜的可是定国公。”
沫诗缈笑了笑,“马有失蹄,只是定国公夫人死去也不过十三载而已,云颜姑娘比月如年长六七岁,又怎么会是定国公呢?”
而且,沽名钓誉一词,素来用在安平侯安元身上才更为合适,不是吗?
毕竟他可是怀着对亡妻赵氏的深深思念却又是不得不续弦了柳文佩的,沽名钓誉一词,用在他身上,可真是相得益彰呢。
而且,想起当年安元对红袖的手段,这让沫诗缈越发肯定了。长公主口中这个沽名钓誉的人非安元莫属。
长公主泠泠一笑,似乎默认了沫诗缈的答案似的。
湖面上响起了采莲曲: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
“那安平侯可否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女儿?”
长公主闻言轻声一笑,“若是知道了,云颜又岂会还活着?她活着的话,岂不是安元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吗?远守北疆,为亡妻守孝,其实却是与别的女人红帐快活,你说安元会怎么做?”
杀人灭口,再无其他选择!
她若是安元,定然会做出这选择的。
“那云颜姑娘在京城是为了做什么?”
为母报仇吗?可是她不过是个青楼妓子,又怎么能撼动安元的地位呢?
除非……
“你猜得没错,云颜是齐司冥找来的,目的自然是为了除掉安元,如今这个棋子刚好能为你所用,希望你别辜负了这枚棋子的用途。”毕竟,当年齐司冥为了找到她,可也是费了大力气的。
沫诗缈心中微微一惊,齐司冥与安元却是什么仇什么恨。
而且,什么时候起长公主却是和齐司冥走得这么近了?沫诗缈只觉得诧异,似乎这场游戏中,自己这个执棋手却是越来越没有权柄了。
“有些事情,你现在不用知道,对了下次进宫的时候小心些,当初沫家灭门而你们家能逃出生天,沫家和月国可是舍弃了大半家财的,我这父皇最是喜欢狮子大开口,如今沫家只怕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沫诗缈倏地站起身来,看着长公主的目光满是惊愕,“公主……”她本想问此言当真?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是没有再问下去,自己问这个似乎没什么意思了。
长公主无缘无故又欺瞒自己做什么?只是爹爹和娘亲还有姑姑,为了自己竟是舍弃了沫家的大好家业和月国的领地,这让自己该如何报答他们?
长公主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沫家是你的,你爹早就说过的,你既然不想要接手,他便是散尽家产你又能奈何呢?”
沫诗缈简直不知道长公主这话究竟是在宽慰自己还是在笑话自己,她只知道自己前往上官夫人府的时候脚步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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