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司冥依旧我行我素,身后飞鱼服的锦衣卫一脸恭谨,眼中却只有他一人似的,似乎丝毫不曾察觉这长廊里的杀气。
“自然是来探望老夫人的,还望郡主带路。”
齐司冥会不认识相府后院的路?笑话,要真是不认识,他怎么能每次都精确无误的摸到自己床上?
“刚巧,我也要去拜望老夫人。”安成鹤没有半点自觉性,“那就麻烦表妹了。”
沫诗缈皮笑肉不笑,齐司冥却似乎不甘寂寞,“说来也是可笑,前个儿听了个笑话,还真是匪夷所思的很。”
若是自己不接话的话,齐司冥那妖孽会不会把自己嘴巴掰开?何况又有安成鹤那毫不遮掩的目光,沫诗缈权衡利弊还是问道:“哦,笑话?”
“是呀,十街坊有个朱大户,嫡妻死后把小妾扶正了,所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小妾的家人顿时趾高气扬起来,娘家兄弟对着朱大户嫡妻的女儿道:‘丫头,还不喊我一声舅舅?’朱大小姐哪里肯,见这所谓的舅舅不过是个破落户,一口气憋着就是不喊,这一下子就是十多年。”
“这朱小姐倒是有耐心的很。”
“可不是?”齐司冥笑道:“可笑这小妾的娘家侄儿也是个没长眼的,见朱大小姐嫁到了公侯府中做了世子妃,竟然说世子爷是他表弟。这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呀,天可怜见。”
“噗。”沫诗缈忍不住笑了出来,余光望去却见安成鹤神色未变,似乎没听出这所谓的笑话是在嘲讽自己似的。
只是……沫诗缈心里不由有些嘀咕,难道齐司冥这是查出了自己大伯母的事情?这笑话不仅是在嘲讽安成鹤,更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祖院里,沫君博竟也是在,见到齐司冥到来不由锁紧了眉关。
“沫相见到本督便是这副忧国忧民的表情,莫非本督和湖州灾民一般模样?”
沫诗缈唇角一扯,险些笑了出来。
只是沫君博闻言却是神色一凛,眉头几乎拧到了一起,旋即却又是舒缓开来,“千岁爷玩笑了。”
沫诗缈忽然间察觉出一丝异样,沫君博的神色似乎很是不对,湖州,湖州,她印象中这几年来湖州并没有过什么天灾*,怎么齐司冥却是忽然说起个“湖州灾民”来?
“千岁爷不是说要来看望老夫人的吗?”思忖了一下,并没有一星半点的头绪,沫诗缈出口岔开了话题。
沫君博神色淡淡,只是沫诗缈却是这个他如今却是有如释重负之感。
如释重负?唇角扯起了一丝笑意,沫诗缈低下了眉眼。
“瞧瞧本督,见到沫相太过于欣喜,竟是忘了这事。正好沫相和安二公子亲人团聚,本督也不打扰了。”
沫君博这才注意到安成鹤的存在,一眼望去眼中却是露出一丝纳罕:怎么这安家二公子却是和安元并不十分相似?难道是自幼便养在外面的缘故吗?
外面姑丈与侄子团聚,里面小花厅里老夫人表情严肃,如临大敌。
“老夫人何必这般紧张?本督不过是个传话的。陛下体恤老夫人一把年纪,今年初一十五老夫人就不必进宫朝见了。”
沫之雨当即脸上露出喜色,若非齐司冥在场,定会惊呼出声,“太好了。”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只是脸上神色却是松弛了许多。
“陛下皇恩浩荡,是老身的福气。”
齐司冥唇角抹过一丝笑意,沫诗缈不由想起了什么,问道:“不知其他府里老太君们可是接到了旨意?”
一抹淡笑拂过了眼角,齐司冥银眉一挑,“长宁侯府太夫人,太史令府太夫人,还有便是府上老夫人了。”
沫诗缈不由皱眉,齐武帝这是什么意思?
皇恩浩荡却不过是对着这几家,长宁侯府是世袭的勋贵,太史令府上太夫人今年八十有三,只是到了丞相府老夫人乃是前太傅的遗孀。
“咦,安侯府老夫人不再行列中?”沫之雨张口问道,惹得老夫人一阵嫌弃,“什么安侯府老夫人,那是你外祖母。”
沫之雨知错就改,“是是是,孙女儿口误,千岁爷,为何安,我外祖母还要去朝拜?她老人家一把年纪了,累着了可不是劳累子孙?”
齐司冥唇角一扬,“安侯太夫人精神头好得很,整天憋在家里给孙女收拾嫁妆也是闷得慌,还不如出门透透气,见见故人,六小姐说呢?”
沫之雨笑声压抑不住,外祖母田氏哪是在家闷得慌呀?前两日京城里不是还说她老人家慧眼如炬,给即将归来的儿子孙子一个个都挑选了结实漂亮的丫环,准备开脸。
估计,这笑话都传到皇宫里去了吧。
齐司冥并未久留,只是快要走出门的时候却是忽然回头道:“对了,本督倒是忘了提醒郡主了,这两日太后便是要回宫了,郡主可要记得进宫谢恩。”说着,他眨了一下眼睛,堪堪落在沫君博眼中,顿时神情凝重起来。
“太后回来了?”
沫诗缈不由皱了皱眉,似乎这事情越发好玩了。她的那对奇葩父母也该回来了。
沫诗缈皱着眉头离去,沫君博却是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样看着她。
是夜,沫君博歇在了水阁院,夜里要了两回水。
沫诗缈拥被坐在床头,看着手中的书册怔怔出神,“湖州,湖州……”
第一天一清早,木儿进来伺候沫诗缈梳洗,捡起了被丢在地上的书,看了一眼笑道:“小姐什么时候对奴婢家乡感兴趣了?不过,家乡的盐闷素鸡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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