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沫之雨既不用辛苦抄经,也不必听那高深佛法,就连老夫人都怕拘着她,任由着她整日里在梵音洞四处闲逛,这几日下来都把梵音洞的大小佛殿看了一遍,这不正无聊着就见沫诗缈前来给老夫人请安。
顿时,沫之雨找到说话的人了。
“好多了,你怎么没去水涵井那里瞧瞧,据说能井水能照出你心上之人的样貌。”虽说相府里也是闷着无聊的,可是如今这苍蝇飞不出去一只的梵音洞更是令人郁结,何况沫之雨天生是个讨厌烦闷的性子?
“小七你也取笑我,那水涵井在哪里?我倒是好取一些井水泡茶喝。”
那水涵井,沫诗缈笑了笑,“正好虚灵要去那里,你去找他便是了。老夫人还在佛堂念经吗?”
沫之雨着急去看看那水涵井,匆匆说了一句便离开了,沫诗缈见状不由一笑,看见木儿正守在屋檐下,似乎正在绣一方锦帕。
“啊,小姐你回来了呀?老夫人说让你回来后去见她。”
沫诗缈点了点头,看着那锦帕上红花绿叶分明不由笑了笑,“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好手艺。”
木儿笑了笑道:“是这两日小清教我的,闲着无事便练了起来。”
沫诗缈脚下一滞,沫悠悠要小清给自己“陪葬”,自己“死而复生”之后她也不好再把人要回去,小清也便留在了她这里。
只是这些日子她并未怎么注意,倒没想到这丫头倒是个多才多艺的。
“好好学着,将来出嫁了也不愁没个生计。”她固然会将木儿保护,可是谁又能料得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有一技之长傍身,到底是不愁将来的。
木儿没想这么深,闻言不由低头轻声道:“奴婢伺候小姐一辈子,不嫁人。”
沫诗缈只当这是一句玩笑话,却不料木儿竟是真的终身未嫁,尽管彼时她对那人未尝不是没情。
佛堂里烛火通明,木鱼声和念珠声连绵不断,老夫人跪坐在那里闭目念经,沫诗缈跪在蒲团上,耳中越发分明。
佛说众生平等。
可是我不服!有些人注定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你可以说那是祖辈福荫,可是既是平等,又何须祖辈庇佑?
佛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可是我不服!我凭什么服,从前为了生存什么事情都做过,可是当自己觉得要幸福的时候却被渣男一脚抛弃,甚至被他推下山崖,而这具身体的人却被别人陷害退下马,只不过就跟皇子说一句话,就惹的所谓的亲戚嫉妒,这些害她的人她自然不会放过,对她好的她也会对她好。
大慈大悲的菩萨,你若真是要普渡众生,那便去好了。
我沫诗缈是恶鬼再世,无须您费心竭力超度!
只是您若挡我前途,我管你是神是佛,照杀不误!
“丫头,你究竟有何委屈,这般戾气?”
毫不隐藏的戾气,饶是她一把老骨头随着老太傅经历了朝堂风云,却也不禁胆寒。
沫诗缈转过头去,看着老夫人那慈笑不由轻声笑了起来,“委屈?”她心中所怨所恨,岂是一句“委屈”就能道尽的?
“便是有天大的委屈,有我这把老骨头,也定当护你周全的。”
老夫人慈眉善目,沫诗缈却是微微心酸,若是前世老夫人也能这般对自己,是不是她就不会自酿恶果?若是有老夫人提点一二,她是不是也不会陷得那么深,以致于根本无力脱身?
“祖母可知,我当初为什么会被摔下马?”
老夫人脸色蓦然一变,手中念珠金线忽然断裂,一颗颗念珠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声脆响。
“那时,缈缈不识人,觉得跟缈缈好的,缈缈都会对她们好,可熟不知,当初,四皇子和五皇子跟我说了几句话,就惹的某些所谓的好姐妹嫉妒,可是我们才11岁?”
“孽障,孽障,那害你的人你可看清!”老夫人身形一晃,若不是身后那香案挡了一下,定是昏倒在地。
“没有,等我醒来之后,我之前的事情都忘记了,祖母,我只求安心,但是,还是会被很多人陷害,难道只因为我是月国长公主?沫君蓝将军的嫡女,齐爷爷封的郡主,这些身份吗,如果是这样,我情愿不要这些身份,情愿自己生活在普普通通的家里。”沫诗缈犹豫了下,并没有说沫悠悠和沫悠云推她下马。
老夫人怔怔地看着沫诗缈,看着那泪水不知觉间从她眼中流出,心中宛如钝刀在一刀刀地锯着自己的心头。
“委屈你了孩子。”老夫人忽然起身,跪倒在沫诗缈面前,揽她在胸前,“往后只要有我一日,绝不会再让你受这般委屈!”
饶是这其中半真半假,可是沫诗缈却还是忍不住流下了泪水,那段日子太苦了,以致于她都不敢去想,就算是后来有了转机,可是这段过去,一直是她心中的禁忌。
今日这般说出,一来是顺着老夫人的话题,二来则是因为当日她在佛堂装神弄鬼吓唬沫悠云已然和老夫人闹了隔阂。
不枉费自己流了这诸多泪水,沫诗缈呜咽道:“是孙女儿不好,惹得老夫人伤心了。”
老夫人越发心酸,搂着沫诗缈越发紧了,“是我对不起你呀。”老夫人老泪纵横,看着那香火缭绕下模糊不清的菩萨,烟火缭绕中竟似看到了那人的面孔。
老夫人害怕再度惹沫诗缈流泪似的,之后也没再问些什么,祖孙两人正闲谈着净空法师的佛法时,沫之雨拎着一小壶水涵井的井水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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