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云露闻着男人身上淡淡的体香味。
不知他是身体透支了,还是如何,他紧拥着她,坐在几十米高的栏杆上。
他闭着眼,身上风雨如晦惊涛拍岸的气势全数消失。
吹着夜风。
两人的脚下,是一片竹林。
紫色竹林,摇曳生姿。
男人的头依旧枕在她的脖颈处,他似乎特别喜欢这样抱着她,不管是清醒,还是魔障下。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闭眸的他,也不是无害的,男人这样泛着戾气的眉眼,硬生生的破坏了那份温吞雅致。
忽然。
男人的骨节分明的手,强势的握住了她的,一丝一寸的余地都没有留,他那劲道,裹挟着凶狠。
一握,便是不再松开。
“赫连云露。”他低喃出声,睁开的眼睛,依旧沾染着腥风血雨。
她看着那泛着妖红的眸,无法不去猜测这癫狂化魔背后的故事。
他是为何走火入魔,入魔之后,又会做些什么。
执着她的手,他置于唇边轻轻一吻:“本殿还记得你的名字,小东西。”
*
楼下,荡漾着诡异的杀机。
夜色中,百姓再次沉入睡眠。
杀手,一波一波的涌进了风波乍起的凤凰城。
男人染着猩红的眸裹挟着阴沉之气,附身,看着竹林里汇聚的无数个小点,不屑的扯了扯唇。
“我会回来找你的。”
那声音,掺杂着笑意,还有几分不知名的阴寒。
她的心陡然一跳。
男人松开她的腰肢,快速将她放置于室内,关窗,人从几十米的高空中消失。
“不。”赫连云露立刻打开窗户,男人一系列的动作太快,快的她都来不及反应。
楼下,无数小点,已然随着男人的离开而消失。
门,倏地开了。
“北冥锡!”赫连云露惊喜回头。
进来的夜夙无辜的摸了摸鼻子,被赫连云露的喜悦惊了片刻:“怎么,可见夙哥这么开心?”
“怎么是你。”看见来人,赫连云露心中的那丝不悦情绪被点燃:“他呢?”
趴在高台之上,她按耐住心中那不受控制的烦闷,低低的询问着:“看到他了吗?”
“你也会有跟丢了的人?不可能吧。”夜夙走到窗边,低头一看,寂静的古城街道哪里还有什么人。
“滚。”
赫连云露从来没有对夜夙这般不客气过。
可就是这般不客气,让夜夙收敛了笑意。
看着女人深邃浓稠的眸,他一时间,晃了神,这,又是为了哪般。
“凌枫,滚出来。”赫连云露压抑着怒意,给咘离睡觉的区域布了结界,才喊出了声。
“主子。”凌枫慌忙推门而入。
“去查北冥锡的消息,现在就去。”
凌枫面色复杂,点头,立马出门。
她攥紧了手,心里忽然蔓延开无力的惶恐,雨打浮萍,那般无力。
当日北冥锡被千人围攻的场景又再次浮现在眼前,满目猩红,目之所及,皆是血。
断肢残骸,杀戮从来没有规律可言。
遇见了,就算是死,也不见得有个全尸。
她一把推开桌案上的瓷器。
四分五裂,那强烈的撞击,和破碎声,在冷夜中回荡。
入魔的北冥锡,她还真的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怎么办。
*
夜夙走到赫连云露身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她手腕上的血迹,刚才打翻了瓷器,划伤的。
“你就如此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嘛,真当自己恐血的毛病好了就可以当血人了?”
看着替自己包扎的夜夙,赫连云露想都没想就把手抽了回来:“帮我看着孩子,我出去一趟。”
“你敢出去试试,你现在出门,我后脚就把你孩子拎出去丢了。”夜夙懒洋洋的开口,瞥了一眼房内的孩子。
“夜夙!”听到男人的回答,赫连云露气的把椅子都踹了。
夜夙皱了一下眉,他上次听说她如此大发雷霆,是她知道夏侯渊有了未婚妻。可是现在,却是为了北冥锡。
那个男人,对她已经有了这么深的影响力了,他眸光微微一沉。
再次伸手去拉她的手:“古越死士,江湖兵团集合,露儿,今夜,你不适合出面。”
闻言,赫连云露眸中染上了腥色:“真他妈想杀人。”
“小祖宗,安分点可以嘛。就他那入魔样,谁讨的了好处。看他这样,你难道就没有猜测过他的身份?”
夜夙打开挂着脖间的酒瓶,抿了一口那烈酒,喉腔有些燥热上来,他才道。
“他接近你,没有别的目的?”
“不知道。”赫连云露回答的飞快。
夜夙看着她那流着血的手腕,无奈的耸肩:“真是拿你没办法,别总是拿自己当无敌的好不好?你神女殿是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数?你以为你是凤鸣帝女就没人敢动你了?他们巴不得你结仇天下,然后将你拖入地域呢。”
赫连云露烦躁:“闭嘴闭嘴,你说的我都知道。要我命的人,他们尽管放马过来。”
“你就不能低调点?”
“我这还不够低调?你信不信我若是高调,整个凤鸣都能被我玩的鸡飞狗跳。”
夜夙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女祭司,可就是活靶子,把你的身份给藏好了。北冥锡你别管,他若是今晚死了,就不配被你放在心上。”
“我相信他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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