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乐呜呜的哭了起来,比起刚才的美人垂泪之美态,现在涕泪横流的样子,简直就像一个撒泼发疯的疯婆子,“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再做小妾…死也不要呜呜……。”
樊篱眸色深深,像两口深渊一样可怕,却很温柔很矛盾的在亲吻着傅长乐的额头,“不会的,篱哥哥就算今生不娶,也决不会让乐乐做小妾的,决不……。”
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觉得自己愈加悲哀,傅长乐哭的更凶了,双手一个劲儿的紧揪着樊篱的衣襟,身子一个劲儿的紧贴上樊篱的身子,仿佛樊篱已经是她手里紧握而不能放手的救命稻草,仿佛樊篱的就是她唯一可靠的最后港湾,“篱哥哥……篱哥哥……。”
这般意乱情迷的唤着樊篱,傅长乐已经经受不住内心的情潮涌动,仰起哭花的小脸,要去亲吻樊篱的唇。
樊篱眼底闪过一丝快的难以捕捉到的厌恶,面上带了几分不好意思的别开了脸,“乐乐,别这样……。”
“为什么?”傅长乐既失落也有些不明白,声音蓦地尖锐起来,“莫不是篱哥哥嫌弃乐乐?”
“怎么会呢?”怕她误会,樊篱慌忙解释,脸上布满了尴尬,“乐乐如今是即将临盆待产的孕妇,我……我怕会按耐不住,伤了乐乐……。”
闻言,傅长乐破涕而笑,又赖到了樊篱怀里撒娇,粉拳一锤樊篱胸口,“哎呀篱哥哥,你好坏……。”
樊篱讪讪笑着,不作答。
“篱哥哥其实无须担心的,你看。”放下芥蒂的傅长乐毫无保留的一把扯出了绑缚在肚子上的一个小枕头,凑到了樊篱的面前晃了晃,压低了声音笑的得意,“这个孩子其实是个假的,我怎么会给太子生孩子呢?篱哥哥难道忘了,乐乐以前对篱哥哥的誓言了么?”
“我如何会忘?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樊篱又惊又喜,眼眸却因为傅长乐提到以前两个字而愈发深沉,
“所以啊,乐乐其实心里一直都在履行诺言,只想给篱哥哥一个人生一辈子的孩子。”随手扔掉了手中的小枕头,傅长乐伸手紧紧环住了樊篱的腰,说的信誓旦旦。
樊篱动容的笑着,笑容却未达眼底,“我相信乐乐,一直都相信……。”
窗外,有两双漂亮眼睛,将这一幕幕尽收了眼底。
“唷,这漓妃姐姐倒真是好福气,左手有太子的万般寵爱,右手有樊军侯的痴心一片,啧啧,别人还真是享受不来呐……。”不想再多看的海棠收回了视线,忍不住满嘴酸溜溜的调侃,眼角有些没好气的斜睨了身边的青禾一眼,“我说青禾姐姐,你该不会巴巴的请我来,就是为了炫耀你家主子有多厉害,恨不能酸死我吧?”
她确实酸的牙疼,偏偏太子殿下已经吩咐过,这傅长乐如今已经赠给了樊篱做诱饵,所以这两人在这暗通款曲的事情,不但不能传扬出去,她海棠这个东宫如今的执掌人,还得该遮掩时,得替傅长乐遮掩。
这种别人美死,自己却要在后头替别人擦屁.股的狗屁差事,能不让人牙疼么?
“那青禾倒要问问,棠妃你是羡慕多一些呢,还是嫉恨多一些呢?”忍着心头熊熊燃烧的妒火,青禾也猛然将视线收回,掉转到了身边的海棠身上,笑容很是玩味的问。
“羡慕多一点又如何,嫉恨多一点又如何?”抬手扶了扶发髻上的璎珞簪子,海棠回以漫不经心的冷笑。
青禾瞧着这样已经连正眼都不想多看自己一眼的海棠,不嗔不怒,心里反倒不得不感叹,如今的海棠,太子现在唯一的寵妃,当真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任她青禾一个婢女就能欺负的软柿子了。
傅长乐现下是跌落谷底,而她海棠却正在扶摇直上,不怪乎世人皆感叹造化弄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以棠妃的聪明,应当不会肤浅的以为,青禾把您请来,就只是为了套棠妃您的话,陷害您吧?”青禾不答反问。
海棠看她一眼,皮笑肉不笑,眼里充斥着压根不想掩饰的不屑,“凭你?还没那个本事。”
对于海棠的讥讽嘲弄,青禾只得握紧拳头,不但不能生气,还要笑脸相迎,“棠妃说的是。”
既然为了樊篱不会厌弃自己,而不能亲手除掉傅长乐,那她青禾就需要一个伙伴,一把锋利的刀。
然,在这幽幽东宫之中,除了海棠以外,她再也想不出旁的人来。
何况。
思及此,青禾一挑眉,“不过,棠妃若是没有忘记,自己还有把柄在漓妃的手上吧?”
海棠拨弄发簪的动作一顿,笑容尽敛,警惕的瞪着青禾,“你们想做什么?”
“刚才你也看到了吧。”青禾不打算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脸上浮起毫不掩饰的阴狠,“漓妃的肚子可是个假的呢。”
海棠一挑眉,饶有兴致的欣赏着青禾现在的表情,“那又怎样?”
“你别以为太子殿下已经知道此事了。”青禾低低诡笑了一声。
海棠闻言一震,“什么?殿下不知道!”
她还以为太子殿下连自己戴了绿帽子的事情都能容忍,那么傅长乐是假肚子一事,殿下定然也是心知肚明的。
“嘘……。”青禾在唇前竖起一根食指,眼神阴冷的瞥了一眼那开了一条细缝的窗户,“只有死人手里的东西,才会变得一文不值,棠妃您可要谨记。”
说完这话,收回视线,青禾拍了拍衣袖,嘴角噙着阴狠的微笑,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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