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医生,不能马上看出来她到底是怎么了,只是脸色差得要死,差得吓人。我让黎华走过来看,黎华微微紧张,说:“叫叫她试试。”
然后我就叫啊,先是很轻声地叫,她没有反应,然后叫得稍微大声一点,她还是没有反应,蓝恬她爸这觉睡得也够死的,蓝恬不醒,他还在那边迷糊。黎华一看事情不妙了,赶紧跑去找医生。
我依然在这边试图叫醒蓝恬,他爸才从陪护床上蹦过来,我们两个一起摇啊叫啊,我这才感觉到,完了完了,要完蛋了。先来了个值班的小护1士,也看不出来蓝恬是怎么回事,然后小护1士又去找值班大夫,黎华在病床旁边的垃圾桶发现一板药片全吃完的药板,医生来的时候拿给医生看。
医生的脸色马上就不妙了,“赶紧送急诊洗胃。”
蓝恬在给我打电话以后,吃安眠药自杀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促使她忽然想不开的真正原因,只是推测,她是不是忽然知道了什么。洗胃的过程我没有看到,因为黎华不准我进去。他总是不愿意让我去看那些过于骇人的画面,他知道我这个人心软,看到别人伤啊死啊的,就容易哭。
洗胃结束以后,蓝恬依然处在昏迷之中,送回病房挂水,医生说蓝恬服药的剂量不小,绝对不是误服导致昏迷。我们在两个小时后发现,已经非常危险。
后来黎华去找了昨天的值班大夫,这边有个小医生,我们才知道,昨天蓝恬在她妈不在病房的时候,偷偷跑去问了医生自己的病情,年轻医生没有经验,把情况给蓝恬说了,蓝恬在昨天下午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子宫被摘除了。
她自杀,这也正是我们一直不敢告诉她,而最担心的问题。怕她想不开,怕她觉得以后的幸福都没有指望了,怕她生无可恋。
蓝恬他妈来到的时候,又是一直在哭,偶尔再怨怪一下蓝恬他爸,说他爸怎么可以睡得这么死,没看住蓝恬,差点害死了她。
大概真心决定要死的人,是没那么会替他人着想的,蓝恬想死的时候,就没再去想她死了她妈怎么办,她爸怎么办,这些关心她的人怎么办。有人说,想死的人都是说死就死的,但凡有一点点犹豫和担心,一般都死不了。
在想死之前,脑子里完全被绝望灌满,什么美好的东西都不会再想的。
我渐渐开始理解蓝恬在自杀之前给我打电话的原因,她只是想诉说,想最后图一嘴巴上痛快,把自己对黎华憋了三年的感情一吐为快。
我在病房外面抹眼泪,黎华问我蓝恬到底说什么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告诉他蓝恬一直在对我讲她对他的感情么,告诉他把这段隐藏了很久的感情说出来,就是她最后的心愿么。
我甚至十分自责,我感觉,是不是我的再次归来,彻底熄灭了蓝恬对黎华的那点指望。她说只是甘愿守在黎华身边,陪着他,能多看看他就好,但这种甘愿,我觉得多少是靠希望支撑着的。
希望在某个瞬间,他忽然转身发现自己深情的眼神。如果黎华像对我这样去对蓝恬,纵使有再多个认为自己配不上他的理由,她会不试着去接受吗?
她说“我配不上他”,也许只是一句安慰,对于黎华不爱自己的安慰。
今天我哭得并不惨烈,好歹是蓝恬没有死,好歹是我睡觉的时候忽然打了个机灵,我要是没来,她可能真的死了。
你说她要是真的死了,她让我们怎么办,她让我的良心怎么安,黎华的良心怎么安,我和黎华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地继续下去,如果我们中间横着一条二十多岁的如花生命。
这些话我都没对黎华说,只是它们卡在心里,堵得我难受,我纠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蓝恬不打这通电话,如果让这段感情就这么稀里糊涂下去,我还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心理负担。
不过还好她打了,她要是不打,她今天可能就真的死在这儿了。
我并不认为蓝恬给我打电话是出于恶意,但这通电话让我生生有种自己夺走了蓝恬的幸福和指望的错觉。
我怀着沉痛的心情问黎华,“你知不知道她一直很爱你。”
他皱皱眉不说话,将我抱得紧一些。他知道,就算蓝恬没有明说过,他多少应该能感觉到。可是黎华又该怎么办,蓝恬之于黎华,就像薛家正之于蓝恬,推不开躲不掉还不了。
一个人非要把感情放在你这里,而你无力回应,你该怎么办。
黎华曾经试图让蓝恬离开,劝她跟薛家正出国,劝她开始新的生活,只是蓝恬不肯。那些话,说重了,怕伤害到她,说浅了,她装作听不明白。
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那种感情总是卑微的,有时候宁愿为此装疯卖傻。
当然这并不是蓝恬自杀的全部理由,爱不到一个人不至于去死,可是作为一个女人,遭遇qiáng_jiān,失去子宫,失去幸福的可能,至于死。
而这其中,多多少少都有我和黎华的责任。
我们从没打算伤害她,可她却恰好以被剥夺的姿态,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
蓝恬睡了两天才醒过来,醒来以后,整个人也是傻傻的,我们去看她,她会问:“你来啦?”
过不了几秒钟,又再问一遍,“你怎么来啦?”
医生说吃过安眠药的人就是这样,完全没有记忆力,脑子还处于半昏迷状态,时间长了就好了。
蓝恬似乎一直记得,他爸妈因为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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