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云家暗地里得罪了容凌烨,那容凌烨这个九五之尊也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能使出来的。
再者说,当初他走上帝位的手腕,也不甚正大光明。
兴许是云家什么地方招惹了凤胧月,一个名义上的丫鬟,实质上的祸国妖妃。
太后挥了挥手:“哀家知道了,日后哀家会多多提点皇上的,各位大人费心了。”
“有劳太后娘娘。”众大臣离去,那佛堂又显得空旷而冷清。
“原本哀家也想不问世事,只是天不如人意啊。”太后说着,吩咐着身边的丫鬟:“为哀家梳妆,去皇帝的寝宫。”
“陛下此时不在寝宫。”那丫鬟低声提醒道。
扶着满脸老态憔悴的太后,坐在梳妆镜前:“哀家知道。”
待丫鬟为太后挽起发丝,插上金钗,才让这个憔悴的小老太太脸上有了些许生气庄严,其实卸下华丽的服装和冰凉的珠翠,她和普通的老农妇,也是没什么分别的。
接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皇帝的寝宫,门口的丫鬟侍卫瞧见太后满脸的来者不善,出声提醒:“太后娘娘,陛下不在这儿。”
“风胧月住哪?”太后斜了那丫鬟一眼,出声询问。
那丫鬟一听,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奴婢不知。”
“风胧月住哪,这是哀家最后一次问你。”太后低声开口,眼神中溢满肃杀,浑身戾气,丝毫不像一个长期吃斋礼佛的人。
那宫女颤抖着举起自己的手腕,遥遥一指。
太后的目光寻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大步走去。
风胧月住的这个地方虽然是在皇帝的寝殿,可是却偏僻的过分,和那些丫鬟居住的房子没有什么区别。
太后推门进去,一股药味扑面而来。
榻上躺着的人容颜苍白,面露憔悴,唯有一双眼睛潋滟依旧,不难看出当日的风采。
凤胧月睁着眼睛,望向来者不善的太后。
更因为今日孱弱消瘦的厉害,一双大眼睛挂在脸上尤为的格格不入:“见过太后。”
太后摆摆手:“贱人,你不用跟哀家来这些虚的了。”
“是。”凤胧月淡淡的应承着。
太后也懒得浪费口舌,直奔主题的说着:“哀家来是跟你求证一件事的,云家的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有。”凤胧月的回答干净利落,而后撩起眼皮看着太后:“所以太后,你是终于想通,要为民除害了吗?”
“哀家比谁都想杀了你,本以为善恶有报,迟早有天来收你,可惜苍天无眼,让你苟活至今,霍乱朝纲,怂恿皇帝诛杀忠臣,你和那千年之前商朝魅惑君主的妖妃妲己,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但是凤胧月没有反驳,她现在只想沉默,无论她是顺从的龟缩在壳里苟活还是挣扎反抗,总会有麻烦不断的送上门来。
但是凤胧月到底是经过风浪了,也看开了一些事情,纵然心中万般委屈,却也是不会表露出来。
妖妃妲己是为了祸国,也做了祸国的事情,所以才背负着妖妃的骂名。
自己是为了复仇,苟活在暴君的身边,时时刻刻被暴君当枪使,还要被一群不明所以的老头指着鼻子骂妖妃,不过自己也确实祸及他人,譬如云奉,譬如绿柚。
“你也是命大,都这般了还能苟活下去,哀家若是活成你这个样子,早寻个没人的地方自行了结了。”
“俗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啊。”凤胧月说着,微笑着低垂这眸子。
死了也好,活着也尽是苦涩。
“红颜无罪,可陛下为你犯下的过错,便是你的罪过了。”
太后说的话便很有意思了,长得好看,让容凌烨喜欢上她,便是凤胧月的罪过;容凌烨犯错,依然是凤胧月的罪过。
养子不教倒成了凤胧月这等无关紧要人的罪过,要这么说来,太后娘娘的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得亏容凌烨杀父弑兄,谋朝篡位的时候自己还不曾是他的枕边人,若那时自己真在容凌烨的身边,只怕真的会沦为千古罪人,遗臭万年,万死难辞其咎。
凤胧月缓缓的起身,虽然她腿脚是不太好使,这上半身倒不至于瘫了,她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她只这般看着太后并不言语。
容凌烨的手上不干净,念多少佛也超度不尽死在他手上的亡魂,洗多少遍手也洗不尽同族兄弟的鲜血,他的王位下堆砌着皑皑白骨,作为魔鬼的母亲,是这天底下最大的罪人。
太后念经礼佛,不过是想为容凌烨减轻罪孽,死在容凌烨手里的人命到底有多少条,恐怕容凌烨自己都数不清,杀父弑兄的却是事实,她也的确是罪人。
可就是凤胧月这淡淡的一眼,便叫太后便激动的一个踉跄,狠狠的一巴掌甩在凤胧月的脸上。
虽然凤胧月什么都没说,可她的满是控诉的眼神,还是瞧的太后不舒服。
于此同时她的呼吸声渐渐粗重,好似一口气提不上来便能驾鹤西去似的:“放肆!你竟敢这么看着哀家。”
“你……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容凌睿不会死,哀家的娘家不会衰败,沈皇后不会被割去舌头,萧淑妃不会被刺死,前朝那么多以死进谏的忠臣不会撞死在大殿上,尚书府也不会落得个家破人亡遗臭万年的下场,你就是一个丧门星,克死了你们凤府满门,又来克我们皇家,你……你……”
太后一口气提不上来,猛然觉得心窝一阵绞痛,跪倒在地上。
她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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