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白的液体如期而至,却随着殷红的血一起流到了床单上……
容凌烨这才起身,望向一片狼藉的床榻。
凤胧月额头上满是冷汗,汗水黏连着的发丝沾在脸上,她压抑的痛呼终于喊了出来:“啊——绿柚,快叫御医!”
一盆一盆的血水从清心殿里端了出去,三更天的时间,整个清心殿上上下下的人却忙里忙外,不敢停歇。
凤胧月早已挨不住疼痛晕厥了过去,唯有容凌烨寸步不离,甚至不嫌房间污秽脏乱,守在凤胧月的床边。
只是望着凤胧月的眼神冷冽清明,哪有半分宿醉过后的样子。
又是一个忙碌的不眠夜。
等到东方的暖阳撕裂如幕布般的黑夜,一切才拉上了帷幔,写下了句号。
满屋子的御医跪在地上,诉说着自己的无能,诉说着凤胧月失去了孩子的事实。待到日上三竿,榻上面色苍白的近乎透明的人儿才清醒了过来,凤胧月嘴唇干裂,第一时间抚上自己的小腹。
容凌烨轻轻抓住凤胧月的手背,看着榻上孱弱的人儿。
凤胧月反手抓住容凌烨的手,声音虚弱喑哑:“孩子怎么样。”
“没了……”容凌烨看着凤胧月,不加以隐瞒的告知的凤胧月事实真相。
“没了?”抓着容凌烨的手微微用力,泛白的指节有些轻颤。
那双媚色无边的眼睛此刻噙满了泪水,装满了控诉:“都是因为你!”
“是朕酒后不节制了些。”容凌烨面对凤胧月的怨怼无比坦然,甚至……看不到愧疚。
“原来……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凤胧月微笑着,任眼泪滑过脸庞打湿枕巾。
如果不是突然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凤胧月几乎都要溺死在他的温柔海了。
如果不是因为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凤胧月几乎都要忘记他的残忍、暴虐、不负责任了。
“孩子没了可以再要。”容凌烨伸手,想要抚顺她的发丝。
凤胧月僵硬的看着容凌烨:“再有一个的话,也不再是这一个了。”
容凌烨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凤胧月。
不错,再有一个孩子,便不再是这一个了。
他想要一个血统清晰明白,绝对亲生的孩子。
一连几日的食不下咽让凤胧月脸色依旧苍白,尽管脸上扑了那么厚的脂粉,却仍显得面无血色,就像画中人一般没有神采。
她靠在榻上摆弄着腰间的香囊,突然脑海里一闪而过张太医曾说过的话。
饰品香囊都有可能会引发流产。
当初自己佩戴珊瑚的手串,仅仅是在沈凝霜面前,和容凌烨面前佩戴了片刻而已,绝对不至于自己的身体日渐虚弱。
虽然行房这件事是流产的爆发点,可凤胧月却觉得,事情远远不可能这么简单。
自己的孩子,真的是因为,容凌烨酒后强要了自己,意外流产的嘛。
凤胧月只觉得腰间的香囊似火焰一般烫的指尖生疼,而后她瞧了绿柚一眼,轻声吩咐:“绿柚,我有些不舒服,你传张太医过来给我瞧瞧。”
待太医来了以后,凤胧月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而后将贴身佩戴的香囊解下,递到太医手中。
“还请张太医过目,瞧瞧这香囊之中有没可能会导致流产的香料在其中。”
张太医将香包放在鼻翼下轻嗅,而后出声询问:“可否让微臣拆开细看。”
拆开那绣工精致的香包,各色香料倾泻而出。
张太医的脸色一点点变得凝重:“回娘娘的话,香囊之中含有麝香,长期佩戴可导致流产!不知此物是何居心叵测之人送给娘娘的?”
“是皇上送的。”凤胧月微笑着,那个居心叵测之人原是自己的枕边人……
是夜,处理完奏章政务的容凌烨披星戴月回到清心殿。
后宫弱水三千,却独取凤胧月一瓢饮。
羡煞多少旁人,多少后宫女子盼星星盼月亮,都见不到容凌烨的面。
可他却日日来凤胧月这里报道。
容凌烨推开寝宫的大门,刚抬步迈进房间,颈上便横了一条冰凉的剑刃,贴着他的肌肤。
“为什么,要杀掉我的孩子。”他侧眸,却正瞧见双眼布满血丝的凤胧月,她的声音冷清,在静谧的夜里有些许恐怖。
凤胧月抓着剑的手青筋爆显,极是狰狞:“告诉我!为什么!”
容凌烨沉默的看着神情癫狂的凤胧月,眼神淡漠,没有波澜:“你想谋杀亲夫吗?”
凤胧月依旧拿着剑横在容凌烨身前,布满血丝的双眼无比憔悴,听到容凌烨的话,凤胧月大声的笑了起来:“你算哪门子的亲夫?”
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可有时候有时候,冰冻三尺只在眼神交错的一瞬间。
他的唇角扬起一丝玩味的笑意,扬起细长的颈,任由锋利的剑刃切入肌肤,殷红的血珠打湿衣衫:“朕不算亲夫?那谁算?那个死人嘛?”
容凌烨抬手抓住凤胧月的手腕,夺去她手中的长剑狠狠的丢在地上,他步步逼近,凝着凤胧月的双眸轻声说:“你问朕为什么拿掉你的孩子?”
他依旧面带微笑,眼底的眸光却让人如坠冰渊:“因为他是个野种。”
“你凭什么说他是野种,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你的孩子!”凤胧月抬手便是狠狠一巴掌打在容凌烨的脸上,大滴的眼泪滚落在地上。
容凌烨不躲不闪,生生挨了凤胧月一巴掌,而后一把抓住凤胧月的肩膀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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