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舒儿胆小?
林繁心中升起几分好奇来。
二殿下与晋舒儿是有夫妻之实,但还遮着掩着,后续处理,亦不能如前回一般、把晋舒儿本人或身边丫鬟绑了吓唬一通作数。
所谓退亲,看似是赵启和秦鸾之事,最多再牵扯一个晋舒儿。
可事实上,真正的核心只有皇上。
皇上怎么想、皇上如何断,才是唯一能决定婚事走向的。
这便是与前回最大的不同。
林繁想看看,这小道姑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来破局。
因此,见秦鸾需要他的帮助,林繁没有拒绝。
秦鸾看了眼天色。
云厚,星子少,再过一两个时辰,也不会有清亮的月光。
“先等到三更后吧。”秦鸾道。
林繁没有异议,见秦鸾抱着拂尘,一副认真思考模样,他也就不再多问了。
想来,等秦鸾把各个环节想透彻了,自会细说。
等待的时间说久也不久。
只是秋夜里,哪怕避风处都有些寒意。
林繁自己不畏寒,却琢磨不出秦鸾的状况。
他看向秦鸾。
秦鸾还坐在那儿,姿势没有半点变化,闭着眼睛,似有那么点儿道家人修行的意思。
身上那件道袍,看着颇为单薄。
林繁不由地,眉头一蹙。
传言里,秦鸾幼年病得只剩一口气,后来得了仙姑指点,才日渐康复。
可康复得如何,是否比常人体弱,林繁一概不知。
若是秦沣也在这里,林繁自不用操这份心,一切有做兄长的负责。
偏只有他在……
不管他们为何在夜里定在西四胡同相见,万一秦鸾受寒病倒,直脾气的永宁侯追究起来,定国公府的大门恐是保不住了。
这么一想,林繁对一旁老老实实立着的钱儿招了招手。
“我让人去买点吃的,”林繁道,“你家姑娘有忌口的吗?”
钱儿答道:“姑娘吃得清淡,夜里吃多了恐不克化,小粥就好了。”
林繁了然,让亲随去跑一趟。
热腾腾的粥装在食盒里,送到宅子里时温度刚刚好,并两份食具。
林繁交给钱儿:“和你家姑娘分着用去。”
钱儿接过食盒,问:“国公爷不用?”
“不用,买了旁的。”
钱儿了然。
秦鸾见了食盒,与林繁道了声谢。
钱儿却有些犯难。
这宅子里,能用的椅子就只两把石凳,桌子倒也有,但不敢用,什么时候瘫了都说不准。
砸到人、糟蹋了热粥,就不好了。
秦鸾指点道:“拿凳子当桌面,蹲着吃就是了。”
钱儿眼睛一亮,依言办了。
林繁交了食盒,便走出去,到了院子外头。
一面听亲随禀了几样事情,一面用了两包子,林繁才转身回了里头。
待走到廊下,看到蹲在那儿的那一主一仆,他不由愣了下。
林繁当然知道,将门子弟,衣食住行上没有那么讲究。
他自己也是一样。
着国公冠服时矜贵,着赤衣卫官服时正气,若在校场上,无人在意那些。
泥里打滚雨里淋,都是常有的。
不止男子,将门女子亦然,便是瑰卫之首的平阳长公主,曾经都是冲在最前头。
只是,建朝之后,女兵女将们不多见了。
将门的姑娘们换了一身华服,大部分都不再习武,偶有几家还让姑娘练武的,也多是为了强身健体。
不管练不练,平日里都十分注重举止得体。
眼下也不是到了校场、进了驻地,如秦鸾这般不讲究的,凤毛麟角。
转念想想,下山回京后依旧把道袍做日常装束的,秦鸾原也就与其他姑娘不同。
秦鸾和钱儿都听到了脚步声,抬头一看,正好对上林繁的视线。
敏锐如秦鸾,自看出了林繁眼中讶异。
笑了笑,秦鸾问钱儿道:“今儿练功了吗?”
钱儿下意识答道:“晨起后,打了两套拳,又练了半个时辰的枪法。”
“真棒!”秦鸾满意地点了点头。
钱儿喜笑颜开,又给自己添了半碗粥。
林繁当然听得出秦鸾是故意问给他听的,好笑之余,问道:“那秦姑娘今日练功了吗?”
“画符四十九张,”秦鸾道,“保平安的,国公爷若想要,可以送你几张。”
钱儿忙补充道:“我们姑娘的平安符可灵验了,用过的都说好,二夫人喜欢极了。”
林繁:……
他是不是该说声“谢谢”?
好在,秦鸾也没有纠结送符,慢慢悠悠道:“回京之后,日课少了许多。还在山上时,每日劈柴、洒扫,谁都不能偷懒。”
林繁闻言,颇为意外。
秦鸾师从沐云仙姑,仙姑也要劈柴?
“要的,”秦鸾看出了林繁的疑问,“不论道法高下,一样要劈柴、洒扫。”
提起观中生活,钱儿极有兴致,好奇地想听秦鸾多讲一些。
说话间,时间流逝。
三更到了。
云层后头,月光几不可见。
秦鸾道:“先请国公爷带路,往安国公府北门。”
安国公府坐北朝南,北门既是后门。
一路过去,林繁仔细留意着左右状况,此时街上静悄悄的,却也得留心,以免让更夫发现了,因而,也顾不上多问秦鸾几句。
待到了地方,他才道:“打算怎么做?”
秦鸾道:“翻墙,我要进去找晋舒儿。”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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