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映雪一回了房间,一路的隐忍,终于是按捺不住,匆匆关上了房门,便迅速取下了面纱。
可是,纵然是取了面纱,那脸上传来的瘙痒酥麻,依旧无法消散,急切的抬手,想要去抓,但手刚要碰到脸颊,她却是停住了。
“不,不行……”赵映雪目光闪烁着,她若抓坏了脸上的伤,又如何是好?
昨日都还没什么,可今日一早,不知为何,那脸上的伤竟痒了起来,这一路回顺天府,她便痒了一路。
“小姐……”
突然,房门被推开。
赵映雪一眼看向门口的人,而刚进门的秋笛,亦是瞧见屋子里的人,看到那张脸,秋笛眼底一抹恐惧浮上,似乎是受了不少的惊吓,连手上端着的茶盏也落在了地上。
“出去,快出去!”赵映雪别开脸,厉声喝道。
秋笛回过神来,那厉喝之下,秋笛更是满脸惊慌,甚至来不及收拾地上碎裂的茶盏,就慌忙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而方才,小姐脸上的样子,在她脑中怎么也挥之不去。
屋子里。
赵映雪也是皱着眉。
刚才秋笛的反应,那眼里的恐惧……
眸子一紧,赵映雪大步走到梳妆台前,看到那镜中女人的一刹,赵映雪竟是一个踉跄。
“怎……怎么会……”赵映雪的眼里亦满是恐惧。
此刻,那镜中的女人,脸上除了那几道伤痕之外,还冒出了无数的红点,而那些红点,伴在抓痕的四周,看着,犹如一条红色的虫子,甚是恶心。
“怎么会这样?”赵映雪目光闪烁着,不愿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
明明今日一早,她照镜子时,脸上都只是有那几条抓痕,可为何现在……
“这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赵映雪慌了,心中气血越是往上翻涌,脸上的瘙痒酥麻,仿佛感受得越是清晰。
她想去抓,可理智却告诉她,她不能。
她只能强忍着,可越是强忍,瘙痒之下,越是心里烦躁。
不止如此,想到自己这张脸,若继续这般下去,她如何见人?又如何面对楚倾?
脑海中浮现出楚倾的身影,看着镜子里的人,赵映雪一咬牙,随手拿了梳妆台上的妆匣,狠狠的摔在那镜子上,可那妆匣,又哪里打得碎铜镜?
镜子里,女人脸上那狼狈不堪的模样,依旧清晰。
“怎么会这这样……怎么会……”
赵映雪口中喃喃,慌乱之间,突然,似想到什么,身体一怔,瞬间,眼底一抹恨意凝聚,“苏瑾儿……”
是她!
一定是她!
那日,她在自己脸上抹了药,那药定是有问题!
那日她回了房间,就立即将伤口的药给洗了,却是没想到,竟……竟然……
赵映雪越是想,心中越是恨,那恨化为狠,眸中凌厉凝聚,赫然撑起身子,想要去找那苏瑾儿算账,可还未到门口,赵映雪却是顿住了脚步。
“不……不能去!”
她这个时候去,只会让那苏瑾儿更加看了笑话!
不,她不能再她面前再吃亏!
那个女人……
赵映雪恨得牙痒痒,可终究还是退了几步,浑身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
对付那苏瑾儿,她必须要好好盘算才行!
那个女人,她定要要了她的命!
只有她死了,才能解了她的心头之恨,可她要怎么做?
赵映雪脑中快速的转动着,暗自盘算起来。
直到天色将暗,赵映雪依旧在房间里,依旧没有想到对付苏瑾儿的绝好办法,可越是如此,心中的狠,越是压不住,突然,赵映雪心中一怔!
“南宫月……”赵映雪起身。
对,南宫月!
她脸上的抓痕,是南宫月造成,还有当年,她和年城两母子毁了她的仇,此刻,就算是她拿苏瑾儿无可奈何,她心中的恨,亦是要好好发泄一番。
没做他想,亦是没有丝毫耽搁,赵映雪强忍着脸上的酥麻瘙痒,戴上面纱,又拿了围帽,大步出了房间。
临夜,大将军府后门,一辆马车悄然离开。
不久,一匹骏马上,夜色里,女子一身男子装扮,英气的脸上,笑意诡谲,一双黑眸在夜色里分外夺目,看了那马车离开的方向好一会儿,才一夹马肚,追着那马车而去。
三日之后,夜,荒野的一个客栈里。
这客栈,处在两个小城之间,来往行人来不及去下一个城镇投宿,便会选择在这里落脚。
今日住进这里的客人并不多,除了傍晚到了的几个衙役以及被押解的两个犯人外,还有一个坐马车来的女子,以及稍早到的骑马而来的男子。
房间里,只有年依兰和南宫月二人。
身为囚犯,流放其间,能住客栈,本已经是很好的待遇,可这待遇是因何而来,年依兰想着,眸光不由瑟缩了一下。
“娘,你和我说说话好不好?方才……方才进这客栈,客栈里没多少人对不对?”年依兰看了一眼在一旁角落里蜷缩着的妇人,眼里升了一丝希望。
可她的话,妇人却没有回应。
似也知道,她不会回应,年依兰扯了扯嘴角,“太好了,没有多少人,我便也不会再……”
年依兰说着,仿佛是松了一口气。
可突然,房间外传来一阵喧闹,似乎是又有人进了客栈,客栈伙计热络的招呼声,伴着几个男人粗犷的大笑声传来,年依兰听着,一张脸瞬间僵了。
那眼里,甚至有恐惧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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