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她,贱妾是贱妾,她罪有应得,就算是和南宫家一道处死,也是死有余辜,可是贱妾和当年的事情,没有丝毫关系,不能因为她的罪,牵连到贱妾啊……”
年依兰咽了一下口水,望着元德帝,又望向清河长公主,那眼里,求生的yù_wàng甚是浓烈。
而她的话,众人听着,脸色皆微微变了。
刚才那南宫月为了护她,那般疯狂的撕扯楚少夫人的画面,此刻还在众人的脑海,记忆犹新,而这不过是一转眼,这年依兰却为了自己能够活命,竟是毫不顾她母亲的性命吗?
年玉眼底一抹讽刺。
前世,这年依兰为了自己心中的野心和yù_wàng,那般算计残害自己,而这一世,为了活命,为了让她自己不遭牵连,连亲身母亲都可以舍下吗?
呵,她该说她无情?
还是毫无人性?
不只是年玉,在场的每一个人对于年依兰的举动,诧异之余,都心生鄙夷。
而南宫月……
众人看着南宫月,只见刚才那一摔之后,她依旧保持着方才那姿势,一脸的茫然,不知是听清了她女儿的话,受了打击,没有回过神来,还是根本就不知年依兰说了什么。
一时之间,空气里的气氛甚是诡异。
越是这般,年依兰的心里越是焦急不安。
想到什么,年依兰目光闪了闪,转身,跪爬到南宫月的身旁,抓住她的手,那一刹,南宫月的身体,竟是一颤,缓缓转向年依兰,对上她急切的眼。
“娘,你快认了罪,你快些认了罪吧,告诉他们,告诉皇上,这事情和女儿无关,你快些说话啊!”年依兰咬着牙,望着南宫月的眼里越发的急切。
可南宫月依旧是茫然。
年依兰看着,满心只有自己的目的,更是抓住南宫月的双肩,急切的摇着,“娘,你救我……你不是疼女儿吗?年城死了,你只剩下我一个血脉,难道你当真要断送了女儿的性命吗?”
“娘,我不想死!”
年依兰一字一句,不停的说着。
哪怕是卑微的活着,也终归比死了好。
她的心里,那些不甘还未平,她想要的还未得到,她怎么能让自己就这样因为受了牵连而死?
年依兰紧咬着牙,那眼里尽是疯狂。
而她的模样,在南宫月的眼里,那张脸上的狰狞,竟是比方才所见的那些“厉鬼”还要恐怖百倍千倍。
可此刻,南宫月看着“厉鬼”,却是不怕了。
“依兰……”南宫月突然开口,那声音充满了无力。
突然,南宫月缓缓抬起手,抚上年依兰的脸颊。
年依兰身体一怔,那触感在她的脸上,说不出的诡异,几乎是下意识的,年依兰停下了摇晃的动作。
“依兰……依兰……”南宫月低低的呢喃着,一声一声的唤着,指尖在年依兰的脸上游走,一寸一寸,目光亦是随着她的手一道,像是在重新认识她这女儿。
半响,南宫月的手一顿,“你是依兰吗?”
那一问,如一个石头砸在年依兰的心里。
她是年依兰吗?
她如何不明白娘亲的意思?
她在责备她无情,责备她的狠心啊!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
她想活啊!
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
挥开心中那一丝愧疚,年依兰再次狠下心来,“娘,我求你,我求求你,让我活……帮我活着好不好?”
那哀求,南宫月听着,突然竟是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原本在年依兰脸上的手,突然扬起,狠狠的打在年依兰的脸上,啪的一声,分外响亮。
众人听着,都不心里一颤。
下一瞬,却是瞧见那南宫月用力朝年依兰身上一推,那力道之下,年依兰往后一仰,原本抓着南宫月的手,亦是被挣开。
那一下,年依兰懵了。
可迅速回过神来,年依兰想再次抓住南宫月,但南宫月已经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笑声依旧不断,却是看也没再看年依兰一眼。
半响,南宫月望向元德帝,“是我,我认罪,当初云家的巫蛊之案,和我脱不了干系,我死有余辜,让我下地狱,让我受尽折磨,也是我罪有应得,可依兰和此事无关,你们放了她,放了她……哈哈哈哈……”
南宫月说着,那眼里分不清是疯狂还是失望。
旁人看着,却是知道,方才年依兰那般举动,已然是将这个妇人求生的yù_wàng压垮。
那打击之下,活着对她来说,只怕更是折磨,更生不如死!
“和她无关……和她无关啊……”南宫月仰着头,望着天际,那火光之下,那张脸上如死灰一般,突然,那妇人张开双臂,脸上一抹狰狞浮现,“要我的命吗?拿去……且拿去啊……”
那一吼,似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众人视线里,只见那妇人身体一晃,如残风落叶,往后一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那一刹,所有人都是一惊,看着那妇人睁着眼躺在地上,不知是死了,和南宫老夫人一样死不瞑目,还是人未死,心已死。
空气里,静得可怕。
年依兰跪在地上,看也不敢看南宫月一眼,一双手紧紧的攥着,心中所想,依旧是等待她的下场。
皇上……会如何处置她?
“呵……呵呵……”
突然,一阵轻笑响起,正是出自那帝王之口。
那笑声,听在年依兰的耳里,宛如恶魔的利爪,让人心里存存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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