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给敏妃的恩典,想必这会也收拾出了宫,虽是私下应允不让人声张,但还是遣了人去中宫通报一声,免得弄不好追问下来倒是得不偿失。
萱嫔见得大阿哥那般模样,唇角亦舒展了许多。本就喜小孩,况大阿哥虽年少稚嫩亦颇有英气,倒是让人看了就喜欢。
接了那宣纸,打开寻着墨迹仍未干,便仔细端详一番。有些惊讶纸上字体工整有余,笔锋刚劲有力,虽行字几分稚嫩,但这三岁小孩竟能写得如此字体。
抬首对上慎修仪的笑容,回之以笑,应了她方才的客套话,
“您说笑了。大阿哥这年纪,却能将字写成这般,想必定是修仪您教导有方,妾看大阿哥这字儿再勤加练习几年,怕是王羲之在世亦不差分毫。”
府外自有那些护卫守着,留了几个内侍与南歌跟着自己贴身侍候。歇息一日,再三叮嘱不必遵宫中礼节。午膳之时倒是无拘无束了不少。由南歌领下去打赏银子请吃茶点后,随了阿玛额娘哥哥嫂子还有小侄女一同用膳。一家人说说笑笑甚是开怀,拉了小侄女在身前逗弄,这妮子也是不怕生的,一两句话便喜笑颜开,跟自己亲热的很。抱了她在膝上坐着,“哥哥嫂嫂恩爱可是羡煞了粲画,梨昕也可爱。只盼着腹中孩儿是个小公子,就是儿女双全了。”
敏妃举著给阿玛额娘布菜,再给梨昕添了饭菜。又闲聊几句朝政之事,四品的官儿不算高,可到底也是内阁的人,加上女儿的恩宠,寻常人自然不敢得罪了叶墨勒府。阿玛却总是叹着无能无法给女儿出一份力。忙放筷子回人,“阿玛哪里的话儿,孩儿不拖累阿玛便是好的,女儿也不妄想不该有的,家世高低本无关系。”
一时寂静,好在梨昕机灵,几句话又是笑语满堂,终是欢欢喜喜吃了一顿团圆饭。
慎修仪秀眉微舒,瞧着萱嫔露出一脸孩子气,圈于深宫久而久之便会失了真儿。人心难测,正如槿常在能她人所不能,“能得萱嫔妹妹赏识,漠儿便是有了长进。”
若寻得良师,日后定是朝廷栋梁。
“过上三两年的漠儿便要入了学堂,我这当额娘的总不能巴巴的赶上去。”接着言,“萱嫔妹妹你说本嫔是否该给漠儿寻个师傅。”萱嫔阿玛乃是太傅,门下人才济济。萱嫔阿玛保举之人自是差不了。收了收心思。淡笑。
萱嫔听得其人言语,手绢微绞了手帕思索一番。阿玛门下,确是不少才干。只是自己进宫也有了小半载,自宫中管束愈严之后,府中近况自己亦是知之甚少。况能教导大阿哥之人,岂能说泛泛之辈?
思之甚久方才开口,
“大阿哥的启蒙之师,自不是寻常之人便能胜任的。妾思来,若您不嫌妾多嘴,妾确有一合适的人选。自妾进宫前,此人便是誉满京师的才子,亦是妾阿玛的得意门生。”
言罢让将其所著之书尽数取来。半晌方回,将那些著书呈于修仪身前。
“不知您觉得尚可?”
转眼四月,阴雨绵绵,也甚是悠闲。望着案前宣纸愣神,却无从下笔。许是很久未出,文贵人脑袋也跟着犯昏,撑把油伞携凝芷到处走走。
闭眼深吸一气,顿时觉着全身都舒坦了许多,嘴角轻扬,心情愉悦。
莞贵嫔用罢膳食方在此闲走。四月天暖却雨水颇多,屋内也是潮湿不少,倒不如出来走走好舒展舒展身子免得乏闷。由媵一旁撑伞相扶徐步慵懒,心下估摸着这月桃花也是该开了,敛眉面上忧怨,素荑握人力道紧了三分,依旧徐步向前不停。转过道忽见远处人影,杏眸微眯出声询问,闻得是前不久新晋的文贵人,倒是素来无所交集的。压下心中思绪,默然片刻,复朗声打趣向人走去“雨中佳人,倒是一副美景,改日可得提笔描下。”
慎修仪待其言落,欢言:“妹妹所言也是本嫔之意,皇家子嗣之师,马虎不得。”稍作点拨便能意明,进宫时日虽短,左右逢源她人挑不出错,“本嫔先替漠儿谢谢妹妹。”祁漠倒也乐在其中,拉拉萱嫔玉手,“漠儿谢谢萱娘娘。”接过书籍,略略的翻了几页。勾唇,“既是太傅得意门生,保准差不了。这事啊还得皇上定夺。”
命姒锦好生收着书籍,改天,“这些书本嫔先收着,改天。”
殿外雨水滴滴答答落于地面,建起水花,此时心情甚是愉悦。遣了姒锦将库房尚好的布匹赠予萱嫔。
亲自送人至景仁宫外,漠儿笑言:“萱娘娘以后要常来景仁宫与漠儿玩耍,漠儿喜欢萱娘娘。”敲人渐渐远去,折回殿内。
文贵人正与凝芷说笑,闻得一鹂音。凝芷附耳道是启祥的莞贵嫔,低眉顺眼,上前行礼“妾请莞贵嫔雅安。”自己并未和她打过交道,亦不知其性格,只得处处谨慎。
莞贵嫔见规矩行礼不知怎的倒是发觉好笑,许是此景色潸人,捏帕掩去失神之色“起吧。鲜少出宫倒是头一回见贵人”抬眸扫视人,瞧这模样也是个乖巧的主儿。
文贵人缓缓起身,恰到好处的微笑呈现于脸上,话也是捡好听的说。薄唇轻启“能见到贵嫔您,当真是妾的福气。今日回宫后,是定要提笔描下的。”
“福气?那贵人这福气倒是不少。”莞贵嫔指腹磨挲帕上花纹,暗自深沉。
“想必贵人也是个文采不凡的,定称的上一‘文’字,可这方才情景贵人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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