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劝季执云小心提防柳漾的时候,季执云险些同他生气。可现如今季执云把他们当做挚友,他们却连对季执云坦诚相待都做不到。若说他们二人没有问题,他是决计不会相信的。
季执云安抚般握紧了齐槿俞的手,毫不犹豫浅笑应道:“我信。云天,你想想看,他们二人之间如何,又何必非要告诉其他人呢?这种事情,即使他们隐瞒我一辈子,我也不会同他们生气,所以你也不必怀疑他们。”
子书墨和柳漾是否在一起,只不过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私事。他虽然是二人的挚友,但也没有逾越到连二人的私事都要一一过问清楚的地步。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深深掩藏起来的事情,子书墨和柳漾之间有,同样他也有。
他和齐槿俞的关系,总归是不能让他人知道的不是吗。
季鸿毅因为他的隐瞒生气之时,他都没有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所以他能够明白,子书墨和柳漾的想法怕也是和他相差无几。是为了不遭人诟病,也是为了守护自己所爱之人。
身处高位的人,总要担心自己是否会落下把柄,稍有不慎,就会被有心之人拖入泥潭。
齐槿俞所忌惮的,子书墨和柳漾未必不会有所忌惮。只是齐槿俞身为帝王,习惯于掌控一切,所以才会对子书墨和柳漾隐瞒他的事情表现得如此恼怒。
可是他不一样,说到底他也不过是臣子而已,朝廷之上的纷争他虽不喜,但也不是不懂得那些人情世故。正是因为懂,所以他才更能明白,有些事情,是一辈子也不能说出去的。
说的直白一些,齐槿俞是站在自身的角度去看待他人,他却是站在他人的角度去看待自身。他们所站的角度不同,看待事物的眼光自然也会有所出入。
齐槿俞半晌没有说话,不知是在思索季执云的话,还是在想其他什么事情。但是季执云能看得出,齐槿俞并没有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打消对子书墨和柳漾的怀疑。
季执云在心底轻叹一声,这就是他们二人想法存在的偏差。
他无法去说谁对谁错,毕竟齐槿俞幼时的经历他已然知晓,那是不易被遗忘、更不愿被回忆的深刻过去。正是这些过去,才促使齐槿俞成为了今时这种性格。
他们所成长的环境不同,心性自然也不会一样。所以即使齐槿俞疑心深重,他也无法去做出指责。
他唯一所能做的,仅仅是试着改变齐槿俞而已。这么做的前提是,齐槿俞肯完完全全信任他。
季执云抬手摸上齐槿俞的面颊,在齐槿俞诧异的目光中覆唇而上。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却好似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连带着他的声音都变得弱不可闻:“我无法改变你的过去,但我能控制你我在一起的未来。只要你愿意把你的信任全部交给我,就算是堕入万丈深渊,我也会带你走出来。”
语毕,季执云才惊觉他到底说了多么自己为是的一席话。
齐槿俞宛若木雕泥塑直愣愣看着季执云,直到季执云轻咳一声,他才如梦初醒般忍不住轻笑一声道:“执云,今日你说的话,我可全都放在心上了。若是日后你想反悔,我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说着,齐槿俞拉住季执云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之上,收敛了笑意直言正色道:“我的信任,大多都随过往消失不见,唯有这仅存的一点,我便将他全部交诸于你,你可要收好了。”
季执云好似要被齐槿俞的眼眸吸进去一般,突然就失了言语,说不出一句话来。仿佛尘世喧闹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不见,光影色彩也全都黯然失色,现在出现在季执云面前的,唯有齐槿俞一人而已。
炽热的温度从季执云的手掌传遍全身,他的耳边是心脏搏动的声响,一声又一声,声声敲击在他的心上。
“我定会将其收好。”季执云弯眸笑道。
齐槿俞没有就此放开季执云的手,反而握的更紧了一些,好似这样就能让季执云感受到他的心意一般:“执云,我今日所言,绝无虚假。”
季执云回握住齐槿俞的手,十指相扣,像是缔结誓言般应道:“我相信你。同样,我所说的话也句句属实。”
月光淡淡打在两个人的身上,也在他们眼中倒映出了别样的色彩。皎洁无暇所赞美的,不再只有明月,还有季执云和齐槿俞今日的誓言。
未来是怎样的,没人能说得准,但是现在,他们已经牢牢将彼此握在手中。
齐槿俞长叹出一口气,颇有些不情不愿道:“今日一别,怕是又要许久不能相见。”
季执云像是哄小孩子一般柔声道:“没事的,等你闲下来,可以随时召我进宫。届时不论有什么事,我都绝不会耽误入宫的时间。”
也不知是从哪一辈开始,齐国的规矩稍微有了变动。以前的武臣,只要不是正在打仗的人,都必须要和文臣一样,日日上朝议事。可是他们一群武臣,只负责与战争有关的事宜,哪里听的进那些文臣们今天讨论哪的米价又涨了,明天提议哪里的赋税该减了……
后来可能是哪一代的皇帝觉得武臣日日上朝确实不妥,便改了规定,命武臣每月月初上朝即可。但是没有战事,武臣们上朝依旧发挥不了作用,只能直愣愣的站在一旁充当木头人。
所以后来的规矩一变再变,从每季初日上朝一次,换为半年上朝一次,再换为一年上朝一次……直至现在,已经宽松到只要没有战事,武将就可以不用上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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