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章仔细看了看雪人,脑中想不出有哪一处与他不相似。
墨衣男子似乎是看出了程如章的疑惑,指着雪人的眼睛道:“这儿,不像。”
程如章的视线随墨衣男子手指的地方看去,却看不出雪人的眼睛到底哪里与他不像了。可越是细看,他就越发觉得怪异,被墨衣男子这么一说,似乎真的有些不同。
“你的眼中,倒映着世间一切。”墨衣男子浅笑道:“这便是你和雪人最大的不同之处。”
就算他将雪人堆砌的再逼真,也难以让其完全成为程如章的模样。只因程如章是个拥有灵魂的活生生的人,而雪人只不过是由无法承载灵魂的雪花堆砌在一起而已。
这一瞬间,程如章的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如同雪花一般悄然融化了。
寒冬已过,春又再来。程如章不再和以前一样每天都要吹奏玉萧,而是仅有在闲得无聊的时候才会想起他还有一支玉萧别在腰间。
同时,程如章与墨衣男子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终于不再是墨衣男子一个人自言自语,程如章也经常会说一些他经历的事情给墨衣男子听。
墨衣男子方才知道,原来程如章初出道观的时候,险些就要把身上的银子全部施舍给路边乞丐。
春去秋又来,墨衣男子开始带着程如章去到各个地方游玩。有些地方程如章已经去过,有些地方却令他大为感叹。山川瀑布,石窟洞穴,不论是优雅宁静之地,还是奇形险象之所,二人都携手同游。
程如章终于走出自己心底的阴霾,迎接了属于他的曙光。
他这才明白,原来不接受墨衣男子,并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不敢去爱”。一次失败让他遍体鳞伤,所以他才选择紧闭心扉,不允许任何人将其窥探。
还好墨衣男子从未放弃,在他失去希望的时候给予他存活动力,在他悲伤的时候百般逗他开心。墨衣男子会为他理净落在肩上的雪花,也会为他撑上一把遮风挡雨的纸伞。
紫薰花海盛开,二人又重新回来。
程如章第一次主动抱住墨衣男子,面颊绯红道:“我想知道你的姓名。”
曾经墨衣男子对他说过,当他愿意接受墨衣男子的时候,墨衣男子就会将姓名告诉他。现在他终于看开了,此生,他愿意将自己交付与墨衣男子。
墨衣男子回手拥住程如章,从未如现在一般心满意足笑道:“我的名字是,祁群。”
苦尽终会甘来,他也终于等到了程如章。拥抱着怀里的人,也是拥抱住了他一生一世的挚爱,就算日后程如章会厌他、弃他,他也不会有丝毫埋怨。程如章已经给了他最大的幸福,就算仅有此刻,他也了无遗憾。
“阿群。”程如章笑着叫道:“你叫我阿章,那我便唤你阿群,你说可好?”
祁群低头吻住程如章的唇瓣,作祟的软舌趁着程如章还未反应过来就长驱直入,仿佛要掠夺一切的吻同他平时的模样简直是天壤之别,直叫程如章快要喘不过气来才肯罢休。
在急促的喘息声之中,祁群淡笑应道:“随阿章喜欢。”
程如章和祁群一起回到道观,去拜见了道观仙师。程如章将两个人在一起的事情告诉了道观仙师,仙师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拿出一块玉佩递给祁群道:“这块玉佩你且收好,来日有大用处。”
祁群不知仙师何意,但还是毕恭毕敬接过玉佩向仙师道谢。
仙师挥了挥手,示意祁群先行退下,祁群与程如章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出了仙师的房间,却并未离开多远。
阳光下,玉佩显得晶莹剔透,上面篆刻着水仙花的图案,与程如章白衣上面的如出一辙。
祁群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半天,也始终搞不明白仙师送给他这块玉佩的意思。但他直觉,这块玉佩一定与他和程如章有关,否则仙师也不会在他和程如章在一起之后,才把这块玉佩交给他。
自幼他就知道,他和普通的孩子有些不一样。
据他的生母说,在怀着他的时候被下了蛊虫,本以为会必死无疑,却没想到蛊虫跑进了他的体内,他的生母也因此逃过一劫。生母向来英气勃发,生下他没过多久就抓住了那个下蛊的女子,逼问女子解蛊之法。
没想到女子连死都不怕,只说种在他体内的是子蛊,母蛊已经被她放入了他人体内。只要母蛊存活,等他到二十岁,必死无疑。
生母气急之下杀了下蛊的女子,又专门寻来蛊医为他诊治。蛊医在探查出他体内是何种蛊虫之后,无奈长叹出一口气道:“此蛊唯有的解法,便是身怀子蛊之人亲手杀了身怀母蛊之人。”
他体内怀着子蛊,但却不知母蛊被女子种在了谁的体内。这显然就是在说,他必死无疑。
生母自此一蹶不振,一个意气风发的女子,转眼之间就成了黄脸妇人。直到听说道士通晓世间万物,生母便将他送去了最好的道观之中,以求得解蛊之法。
可是直到现在,他体内的子蛊依旧存在,身怀母蛊之人也仍未找到。
眼看着再过一年,就要到他二十岁的诞辰。祁群轻悠悠叹了口气,眼角余光瞥见程如章已经从仙师房里出来,便重新扬起一抹淡笑,将玉佩收于袖中迎上前去。
程如章的脸色并不是太好看,祁群很识相的不去过问,只是执起程如章的手,在上面落下一个浅吻道:“阿章可还想去哪儿?我陪你去。”
出奇的,程如章并未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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