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这样,这位地委组织部副部长也不会如此郁闷:无论是因人设岗还是把别人的乌纱帽取下戴在这个军队转业干部身上,都是下面的人去cao作,他只需把话说得强硬一点,暗示这是上面领导压下来的,下面的人就会觉得非办不可,一定会把这事办得妥妥的。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不办不但会得罪地委组织部,更会得罪一些还没lu面的大佬,到时候他自己的乌纱帽都可能落地,孰轻孰重谁能不知道?
地委组织部副部长最郁闷的是自己跟专员不是一个阵营的!
虽然他不是专员的敌对阵营——地委书记所领导的那个圈子,他所处在的是第三个阵营,属于中间派,一个一直在专员和地委书记之间徘徊的阵营。因为地委书记的强势和权力大于专员,他们更多时候偏向于地委书记这边,但基本能保证处在中间。
现在接到专员的电话,为专员办事,他心里很腻味。如果接电话的这个县委书记是自己的阵营,或者属于专员沈小山的阵营都好解决,可偏偏这个县委书记袁兴思是地委书记唐刚的铁杆,是地委书记唐刚一手提拔上来的。这家伙对唐刚忠心耿耿,平时就是放一个屁也会向唐刚汇报,更别说这种大事情了。估计这个电话放下不到三分钟,地委书记的秘书就知道这件事了,就会有人猜测他所在的中间阵营是不是改变了立场。
也许有人会说,这个组织部副部长所在的阵营不是经常偏向地委书记吗?现在让地委书记的手下做这事,只不过是让对方回报一下,让对方知道自己这边的阵营还是偏向于他们的,虽然说不上什么弊大于利,至少也没有这么严重,根本不值得如此郁闷、如此担惊受怕,真是庸人自扰。
如果专员沈小山打电话的时候没有说那句话,组织部副部长当然是庸人自扰。可当时专员沈小山是这么说道:“你告诉袁兴思,这个军队转业干部必须安排,你就直接告诉他是我沈小山说的,行政级别不能低于正科级,又必须好好历练历练他。告诉他们,这位年轻的同志是一位有文化、有能力的军队干部。”
这话说过去,长河县县委书记袁兴思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是专员沈小山在为难他。他在心里恨沈小山的同时肯定会把仅仅是传话的自己也顺带上。
组织部副部长心里在想:沈小山这是拿他和那个军队转业干部当枪使,用来试探他对沈小山的态度。组织部长才调整不久,换上的是地委书记唐刚的人。专员自然不想组织部就此成为地委书记的后hua园,他不让自己的亲信——另一个副部长——给袁兴思打电话而是让自己这个中间派打,不就是在组织部里栽下一蓬刺吗?
“我草他***,我害谁惹谁了,一直小心翼翼的我容易吗?”这位地委组织部副部长恨不得对着天空狂骂一顿。他,也确实只有对着蓝天大骂的胆量。
坐在县委书记办公室的袁兴思目光依然落在那部电话机上,嘴里噙着的香烟有一下无一下点吸着,鼻孔里碰出的烟雾也是luan糟糟的,与他此时糟糕的心情相wen合。
“草!沈小山这个光瘪三到底什么意思?安排一个科级干部用得着你堂堂的专员亲自出面打招呼,还把这个胆小的副部长也带了进来?”
作为一名县委书记,自然是位高权重,古时可是称得上百里侯,也就是说方圆百里之内都是他的王国,里面的人都是他的臣民,这些人的生死富贵都抓在他手里,没有一点能力、一点手腕绝对不行。
现在的他比那个长期坐办公室的组织部副部长可是想得深远多了,不但想到了沈小山这是拿组织部副部长和那个光知道名字叫郭拙诚的军队专业干部当枪使,把组织部副部长当着了栽在组织部的一蓬刺,他更想到了郭拙诚这个人不简单,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军队转业干部,否则不可能也没资格被一个专员用来当枪使。
能够被用来当枪使的即使不是一根铁bang,也应该是一根木bang,如果只是一根稻草,根本唬不住人,徒费一身力气也舞不出让人害怕的把式。
袁兴思并没有如组织部副部长所预计的放下电话后就向地委书记汇报,而是陷入了沉沉的思考中:“沈小山这么做,肯定是知道我会向唐书记汇报,既然知道还让组织部副部长这个蠢货给我打电话,说明他希望我打电话给唐书记,他乐于看到唐书记在第一时间内知道这件事。为什么呢?”
一口气chou完两支烟,袁兴思心里似乎亮堂起来:“沈小山肯定会以为我们反对他,对他的这个要求肯定会拒绝,他是在设置圈套,希望老子和唐书记钻进来。一旦我们不给这个郭拙诚安排工作,他肯定就有后作,肯定会给我和唐书记出难题。我?也许他还不看在眼里,他针对的肯定是唐书记。那他能给唐书记出什么难题呢?我可不能给唐书记惹麻烦啊。”
袁兴思是聪明人,没有将心思死死地落在沈小山会给唐刚出什么难题上,毕竟他只是县委书记,对上面的事情还是不太清楚,对于沈小山脑海里的事,他就是想破脑壳也想不明白,除非自己化成一条小虫子钻入沈小山的脑子里翻看。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要费神去想,想多了反而可能错误越多,与现实相差更远。
他现在更多地思考郭拙诚这个人,希望从他这个人身上打开缺口。虽然郭拙诚的信息非常有限,他只知道这个家伙的名字、年龄和军队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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