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雨崩天空离得近,一抹红霞像在伸手就可触及之处,美得让人心醉。
梦里,可怖的她站在阿嬷身边,对她讲:“你千万要去死才好啊!”而阿嬷露出阴森的笑,满脸褶子也变得可怕起来了。她对她挥挥手,说:“我没有你这样的孙女,丢人。”
她哭,她逃。
陷入一片灰色的境地,无处可躲,而文零像空降的救星,自带光芒,对她讲:“在你自己的地盘你怕什么?别忘了,你是要办大事的人!”
“我能办什么大事?”被他这么一说,止不住的是眼泪。她吸吸鼻子像努力去克制,毕竟挺好强的,也不愿意在文零面前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可眼泪怎么也抑制,干脆形象也不要,哇的一声带着哭腔:“最没能力是我,连阿嬷我都保护不了,眼睁睁看着她在面前死去,就连…还手的能力我都没有啊!这算什么狗屁掌门?”
哭得文零有些懵了,他摇晃白棋举手投降,嘴里支支吾吾想说句安慰的话,“最起码…还是掌门不是?最起码…长得美不是?”
这话说话,连他自己都羞得抬不起头。
林花花哭声却是止住了,她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干嘛这么看着我?”他表情有那么不自然么?
而对方却发火,用手捶他:“妈了个鸡,别拿老娘开玩笑!”
法术再不济,体能还是太过强硬,文零被锤得差点内出血,他哈哈一笑又说:“总比我强吧?我虽法力挺强,却战斗力不行,这点还是不可否认的。所以,比我还要再厉害一点的你,不管对方如何三头六臂遁地飞天,都能轻而易举战胜不是?”
“再加上,不…还有我么?”
“你?”林花花停留哭闹,一脸质疑。
“我怎么?我可是有很多优点的!”
回想起梦里与文零并肩作战的场景,还是会忍不住低眸一笑。事情的发生从头到尾也听了一遍,未料在自己最精神疲弱时,让敌人有机可乘。
想不到吧?可人生不就这样么?你稍微放松警惕,敌方便会乘机放暗器,杀得你措手不及。
经过这么多坎坷,原本心里该有很多话说,有很多苦诉。其实不然,经过大风大浪之后,平静才是最珍贵的。
唐千峰随意去闹街买了些吃的,胡乱把残了的桌子架好,大家一围,也吃得甚欢。
茶唯在边上帮赵从木上药,雨崩居民铁打损伤的药酒,挺有效果。缉私那会,跌倒损伤家常便饭,经常自己用手揉捏敷药,下手快准狠。赵从木疼得直叫,边叫嘴上还不服软:“就你一点儿也不像女人家家,我这骨头稍有不慎就得让你捏碎...茶唯…你指定嫁不出去,指定是没人敢要!哎哟疼!”
手上力道加重,赵从木只好求饶了。
“让你嘴硬,结婚谈嫁是你一十几岁小屁孩说的么?”茶唯手里沾了药酒,往赵从木的腰部就按了下去。
赵从木声音疼得颤抖:“好歹我也是个男人。”
桌子边上还吃着的唐千峰,林花花跟文零,听完也忍不住笑了。大家伙笑得赵从木脸都红了,这句话有问题么?有啥好笑的?
唐千峰抓了一把牛肉塞进嘴里,大笑道:“你小子毛还没长齐吧?敢学老子说话!”
林花花往文零的杯子里倒了些青粿酒,表示感谢举杯道:“趁这机会,敬你一杯。”
凑凑热闹,唐千峰也把酒杯举起来,清了清嗓子说道:“罗哥,我也敬你一杯!要不是你搞得什么计,我这钱也没有容易拿到手。”
夕阳下照得酒杯里得酒水都微微泛红,他用杯子碰了一下唐峰的杯子,一饮而尽。对林花花嗤之以鼻,不满的说:“就这个残羹剩菜,残阳剩霞,残山剩水,就拿这来谢一个救命恩人?”
“嗨…”林花花拍桌子,喝道:“别蹬鼻子上脸,给我喝下去…”
几人打闹成一片,乐不可支,连睡梦中的寺清都感觉到了欢乐,好看的睫毛轻轻一动。
当一切回归平静时,在夕阳西落时,不久后,都会得到新生的阳光眷顾。
茶唯跟唐千峰拿了手机,走到废墟外的丛林里,拨回广州,嘟了几声便接了。她把贾戊的情况说了一下,避开了念变与雨崩打斗的事。就说贾戊从昆明逃到这,现在在她这。会让雨崩的警方出力协助,押回广州。
她解释着,邓荣的死对贾戊打击太大,现在精神面已经崩溃。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才下的杀手,这次押回去,也希望找些心理医生配合医治。
说时,茶唯有些哽咽。或许再好的心理医生,精神专家都无法医治好贾戊,这辈子他要带着仇恨过完一生。贾戊的念变,是她交代文零不要插手,只怕是念变好了,人也没了吧。她清楚这小伙子,一身冲劲与对梦想的憧憬,更重情义。若是知道自己杀了邓荣,估计也不会苟活。
活着,总会有希望。
电话挂时,对方说了句:“上头问你啥时候能回…还有上次你问我那件事,虽说当时你让我查那会还以为你疯了…但还真有此人!”
“茅山派的一心,死的时候四十二岁。毕竟太多久远的事,能查到的非常局限,她当时收养了两个男孩,都是孤儿。还在的那个七十多岁,叫闵智笙,另一个几十年前便失踪了。地址我稍后发给你,如果你想知道得更深入,估计得亲自登门!”
“好,我知道了!”
茶唯捏紧手机,眼看着不远处灯火,牙关咬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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