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箜闻言抬头,却哪里还看得见那黑色的影子。
抬起的爪子在空中僵了僵,缓缓放下,顾箜突然觉得他一点都不困,甚至想看那小不点儿找他时是个什么样子。
她连自己的想法都不知道如何表达,要怎么找他?
顾升半眯着眼,看了看坐在那的弟弟,遂闭上眼进入了梦乡。
从顾升家出来,荣猛并未马上回去,而是来到关阮喜珠的地方,也是上辈子关他阿如的地方。
万籁俱静,他的一身黑与夜色完美融合,于屋顶下来,放眼望去满目孤冷。
她便在这个小破屋子生下他们的小崽子,曾多次想将他掐死,可后来都没能狠下心来。
荣猛立于门前,仿佛能看到那娇小瘦弱的身躯自不远处经过。
心抽痛得厉害,他深吸一口气压下那股沉闷的感觉转身进到屋内。
那个女人的气息还残留在屋中,而除却她的气息外,他还感觉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这个人他算不得陌生,却也说不上熟悉。
如此说来,那便是那孙家媳妇说谎了。
如果钥匙就在她手上,门上的锁不可能被那个人轻松打开,只能是她将钥匙给了那个人,或者她亲自开的门让那人把阮喜珠那女人给带出去了。
只是他想不明白,阮喜珠平日里跟那人关系很好么,都那样了居然还能让其过来将她带走。
在屋中转了一圈,视线在那张被摔成碎片的镜子上停留片刻,而后转身出去。
既然已知是谁将那女人带走了,事情便好办了,待明晚他在去一探虚实。
这几日小家伙瞌睡多,却睡得并不好,半夜总会醒来找他,以他现在的灵力意念化成的人形不能维持多久,他需得在意念散去之前回去。
纵身隐匿在黑暗中,片刻后在他方才站立的地方赫然闪出一道人影来,却又转而消失。
一盏茶后,某户人家的地窖里。
堆放着红薯洋芋以及萝卜的地窖里,原本的黑暗随着从上面下来的人照亮。
那被五花大绑于一张椅子上靠在墙边发出声音的人,正是于天黑时从那间小破屋消失不见的阮喜珠。
随着地窖被照亮,阮喜珠缓缓睁眼,适应这突然来的光亮。
随即,在看清来人时她讶异地睁大了眼,“是你?!”
那人将手里的油灯放到边上破旧的小茶几上,手上拿了一张干净的凳子,然后在阮喜珠对面坐下。
阮喜珠警惕地看着对方,挣脱了几下,质问道:“我不记得跟你有啥仇,你是怎么把我弄过来的?你想做什么?”
声音在地窖回荡,显得整个地方空荡荡的。
在这地方待了好几个时辰,这会儿阮喜珠觉得自己的脚都被冻麻了。
那人闻言一笑,以手撑着下巴,道:“没想到我们的村花儿也有今天,不知道就你这副样子让你那赵公子看到了会是什么反应。”
阮喜珠咬紧牙关,“你到底想做什么?我跟你无冤无仇,放开我!”
脸上疼得厉害,也不知道是哪个贱人今天早上在她床头放了镜子,要让她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她!
“放开你?”那人轻蔑一笑,忽然起身走到她面前,“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这么个能用的人,就这么放了你,我多亏啊。”
“用?”阮喜珠心中一骇,“你在打什么主意?”
那人笑笑不说话,只忽然拿出一面小镜子来。
阮喜珠的眼睛陡然睁圆,惊声尖叫:“啊——”
那人捂嘴轻笑,收起小镜子后从怀中摸出一个小黑瓶儿来。
阮喜珠瑟瑟发抖,死死地闭着眼睛,听到疑似扒木塞的声音方才试着睁眼,然看到的却是那从小黑瓶儿爬出来的一条蜈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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