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半,一天工作将近完成,眼看也没多少客人了,雁姐张罗着叫他们准备打烊。
梨子哼着歌儿,把椅子一张张的整齐摆好。
“梨子,你下午送外卖的时候他和你说过什么话吗?”
梨子一怔,望回头,“他?谁啊?”
唐幸知纤细的两条眉毛微微蹙起,眉心的地方拢起小小的一条皱痕,面对梨子好奇的发问,她窒了下,剩余的话又从嘴边滚落回到肚子里。
她想问梨子,下午送外卖的时候,司徒星空有没有说过什么。
这几天以来雷打不动一天三顿都要叫外卖的人,到了晚饭时间居然没有动静,她那时也忙,也没怎么在意,等到现在都要打烊了,他的外卖电话还是没有打来。
难道他看见咖啡知道她骗了他,不再叫这儿的外卖了?还是他又发热了,躺在床上爬不起来?
唐幸知脑海里闪过好几个念头,也没有听到梨子叫她,直到梨子轻推了她一把,“幸知姐,你问谁呢?我下午跑了好几趟外卖呢。不过最可怕的还是顶楼的那个熊,”
这个话题仿佛勾起了梨子的恐惧,她念了一天的话又翻出来,“怎么有人会有这样可怕的眼神。”
梨子都被吓成了这个样,怎么可能敢和他说话?
“没什么,”唐幸知摇头,“刚刚是有话说的,转眼就忘了,等我想起再问你。”
她等会儿要不要带点吃的回去?公寓里好像还有面条。
梨子还想说什么,突然推门的铃铛“叮叮叮”地响起来,铃铛音比任何一次都重,连带着还有玻璃门被用力推到一边的声音。
“谁啊?”
梨子下意识望过去,“我们要关……”
她剩下的话像被突然剪断的绳子,瞬间断了一半,连带她脸色也变得隐约苍白起来。
唐幸知看她神色不对,正要问怎么回事,后面雁姐凌厉的声音响起来,“怎么又是你们?!烦不烦!”
“幸知姐,”
梨子双手一把攥紧她胳膊,“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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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是三个男人,带头的男人是平头,脑壳上还架着一副镶金边的墨镜,跟在他身后的稍微年轻一点,一个染着黄发,一个嚼着槟榔。
“雁姐,”
平头大大咧咧的走进来,一直走到雁姐面前,砰的一声拉开椅子坐下,不但这样,他双腿还自动搭上桌面,眼珠上吊的看着雁姐,嘴里却说着和他行为极不相符的客气话。
“好久不见了,近来好吗?小弟们都挺想念你的。”
黄发和嚼槟榔的男人嘿嘿笑了两声,也跟着坐下来。
唐幸知拧眉看着平头搭在桌面上的那双皮鞋——桌子是她刚擦过的。
“梨子,”她轻声问躲在背后的人,“他们是谁?”
梨子嘴唇抽动了两下,“坏人。”
石头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出来,和她们站在一起,三人都不说话,都盯着前面的雁姐和那三个男人。
“放下你的臭脚,”
雁姐顺手从旁边的架子抽出一本书,狠狠地朝着平头的脚砸过去,“不要弄脏我的地方!”
平头双脚往旁一弯,避开砸过来的书。
“雁姐,看在我还叫你一声姐的份上,收收你的臭脾气,别扯破脸皮。”
“从我的地方滚出去!”
雁姐气得浑身发抖,唐幸知还是第一次听她声音也能尖锐到这个度,“我不稀罕当你们的姐!滚!”
坐在后边的黄发这时一声不吭的站起来,双手一推把整齐叠在吧台上面的碟子杯子通通扫落地,顿时,玻璃破碎的声音响彻咖啡厅,听得人心起寒噤。
唐幸知眼神一凝,可还是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她不知道这几个是什么人,也不知道雁姐和他们的关系,但看样子,这几个不是善类。
旁边的石头脸色铁青的似乎按捺不住要冲上去,被梨子死死地拉住胳膊。
门外,有几个路人似乎也看到里面的情况不对,鬼鬼祟祟的在外面偷瞄一眼然后快步离开。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平头毫不在意地翘起脚,还好整以暇般的一上一下摆动,“黄发,坐下。”
黄发笑嘻嘻的又踢倒几张椅子,才坐下来。
“雁姐,你看,”平头装作很无奈的摊开双手,“你要是不合作,我也拉不住这两个兄弟,到时把你咖啡厅再毁一次就不太好了。对吧?”
再毁一次?
他们不是第一次来的。
满地的狼藉似乎也唤回了雁姐的理智,她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突然回头叫他们。
“你们三个,下班离开。”
“我不走!”
石头执拗地站在原地连续表态了两次:“雁姐,我不走!”
“让你们走就走!”
雁姐语气严厉起来,声音绷得死紧,一出口就是难听至极的话:“再留在这里以后都不要来上班了!快点走!”
石头还想说什么,他俊白的脸颊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好几下,和雁姐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好几分钟后,他低声骂了句操,大步往门外走。
“幸知姐,我们也快点走吧,”
梨子拉着她跟上石头,话里已经带有哭腔,“雁姐不准我们留下的。”
唐幸知倒没有一定要留下,顺从地跟着她走。
经过那三个男人的时候,平头突然伸脚拦下她:“哟,雁姐,新来的妹子?以前没见过的。雁姐果然是从这行出身的,眼光真好,每次都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喂,”
他眼看就要伸手拉住唐幸知:“妹子,你叫什么名字?雁姐是请你回来陪客人的新女吗?”
话音刚落,黄发和嚼槟榔的发出一连串的龌龊笑声。
唐幸知冷冷望过去,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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