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通往未来的路9
“我要带姥姥回去。”他在电话里这样对念初说。
他说，回。
她在哪儿他就回哪儿。
念初看看电脑上的日历，这是宁言书走的第五天，她很想他。
她与他确定了彼此再也不会分开，他将自己的决定告诉她，前尘往事浮现心头，老太太带给念初的那些羞辱和委屈，因为这场病，让她可能将要再次面对。
宁言书不是不知道的，可一边是亲人，一边是爱人，哪一个都不想委屈，哪一个也不想松手。
想好了，不叫念初为难，另外找套房，把老太太安置了，就近照顾，不论怎样也不能扔在b城。之前置气是一回事，现在这种情况，不是追究的时候。
养恩大于生恩。
“什么时候回来？”念初只这一句。
旁的再没有了。
宁言书站在走廊上，回头望望病床上依旧昏睡的老人，形势不太明了，他的心悬着，只跟她说实话：“现在还动不了，少说一月，多的话……”
“我等你。”念初对他说，“我自己能行，你安心待在那儿，照顾好自己。”
男人半晌没说话，只听见些微他的呼吸，蓦地，他嗯了声，像是有话要说，却没说出来，只让她早点儿睡。
念初扔了电脑，乖乖躺下去，熟练地往两腿边各放一个柔软的枕头，伤口在愈合，她也能微微侧躺，比之前舒服很多，大狗顶开卧室门进来，屁股后面跟着一溜小狗，唯有黄蛋蛋被丽莎捉去陪床，其他两只乖乖趴在老爹脚边，舔着毛，和念初一起入睡。
月亮被云遮住，天上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高速上车灯闪动，有一辆大车呼啸而过，短短一个多小时，下了华迁收费站，再过不久，出现在路口，夜已深，熄了车灯，缓缓驶进院子里，停在丽莎的车旁。
熄火，上楼，电梯里遇上对门邻居，小伙子打着呵欠打招呼，兀自说起来：“我要走了。”
“调去外地工作，以后估计见不着了，先说个白白。”
这栋楼住的都是年轻人，一年见不上几面，与老小区的那种人情世故不一样，今天来明天搬，这小伙子来借过几回油瓶，总算是熟悉些，道个别，却也不会觉得不舍。
大狗猛地支起前腿，耳朵竖起，有人摁了指纹开门，它闻见味道，没喊，瞅瞅熟睡的念初，爪子上的肉垫子踩在地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大狗出去，急冲冲地往男人身上贴，撒着娇，好像有几辈子没见到似的。
男人蹲下来揉狗头，低语：“怎么还没睡？”
老虎低低地呜呜，伸舌头舔他手掌心。
然后，在前带路，引着人往卧室去。
床上凸起一小坨，黑发铺散，床大，显得上头的姑娘更显娇小，她睡他的位置，用他的枕头，没他给她换姿势，睡得不舒心，夜里还蹬被子，她那腿，带着两条疤，本就不该这么动，一下把自己弄疼了，人醒不过来，眉心先蹙起。
没拉帘子，小区的路灯洒进来，能叫人看清女孩的睡颜。
***
屋中矗立的男子窸窸窣窣地脱衣裳，拉上窗帘，换从她那半上床，轻手轻脚地将人托着换个姿势，把被子重新给她盖好，在她额上亲一下，在黑暗中凝视她的脸。
“小宁哥……”她呢喃着，顺势揪住他胸口的衣服。
宁言书嗯了声。
念初就缓缓睁开了眼。
以为在做梦，梦里他回来了，躺在她身边。她一个人默默感觉了一下，才知道不是在做梦，他真回来了。
明明看不清，可她能辨得他的味道，手指能分出他的体温，连呼吸的频率都能确认，这是他。
宁言书拿掉一个枕头，贴着她把人抱住，手臂从颈下穿过，抚着她背脊，用手丈量一番，觉着这丫头瘦了。
也就头一天让她吃方便面，后来依旧是霍儿送的饭菜，怎么他在就好好的，他一没在就掉肉？还让他乖乖吃饭，自己这么胡来怎么行。
可怪她的话哪儿说得出来，叹口气，把人揉了揉。
念初眼眶一热，投他怀里紧紧扒住，撒娇：“我想你了小宁哥！”
“不放心你回来看看，待会儿还得走。”宁言书把话先说了，给这丫头一个准备。
念初蹭蹭他：“那你就别来回折腾，累坏了怎么办？”
“你小宁哥铁打的，累不坏。”
“人都是肉做的。”
他牵着她的手摸自个腹肌：“硬不硬？肉做的哪这么硬。”
念初瞪他：“你专门回来跟我说这些无聊的？”
可她手舍不得撤，还贴着，他就笑了，咬她耳朵：“无聊？你真这么想？我不信。”
小姑娘仗着屋里黑，脸皮厚一回：“是挺硬的。”
男人低低笑开。
可他的笑里有藏不尽的疲惫，念初的手摸上去，摸过他的唇角：“要是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就好了。”
“你在家好好儿的，那边有小勇有海洋哥，姚五丫儿一天三餐摁着我吃饭，不缺人。”他哄她，“老太太睡了，明儿一早有会诊，我得在，我觉得对不起你，这假是科里给我用来照顾你的，可我没在你身边几天。”
“也是凑巧，没什么对不起的。”小丫头也哄他，“你用吧用吧，别心疼。”
“把老太太接回来，你跟她打不了照面，甭担心。”
念初哦了声，这事她说什么都不合适。
这些事，电话里就说过的，可想着，怎么都得当面跟她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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