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小丫头愣了神,差点没在应该下车的地方下车,是戴眼镜的男人先摁了铃,车厢太挤,司机让他从前门走,最后头吊着手的姑娘这才哎哎哎的喊稍等,艰难地从后门挤出来,弄疼了手臂。
宁言书就在站台背后,跟上她的脚步。
两人都没打伞,一前一后进了附近的小区,她住的地方离市中心不近,是个老小区,最高不过七层,进出都是上了岁数的人,脚步缓慢,爬楼吃力。这地方与b城的某一处何其相似,他曾在那里住过,也一手操办李奶奶的丧礼,知道小丫头和谁都特亲,老人们也都当自个孩子一样疼她,自家养的鸡下了蛋总要给她带去一小口杯,地里鲜嫩嫩的韭菜割下来理干净让她洗了炒鸡蛋吃,得了一盒香港饼干让小孙孙送一半给她,一到冬天做酒酿会算上这小丫头的口粮。
就连他,跟着也得了不少吃食。
小丫头也懂事,包饺子做饼子擀面条,一回都没漏地拿下楼给长辈们尝尝。锅子烫手,他跟在她身后帮忙拿东西,被塞了一兜零食小点,回家时她就猴儿似的从他口袋里偷东西吃,他把那双小手牵住,她就嘟起嘴巴。
回家,他不藏私,全都给她,总算是有个笑模样,蹭他胳膊说还是小宁锅锅好。
可如今,念初看起来和邻居老人们并不熟悉,独来独往,匆匆而过。
宁言书跟到小区门口停下,看她拾阶而上,打开三楼的门,一只姜黄大狗迎面扑来,尾巴甩成了直升飞机螺旋桨,女孩躲避不及,吃疼地啊了声。
也是奇怪,明明周围很吵,但宁言书就是听清了这一声。
下意识跨出一步,看着女孩领着大狗进门,家中亮起温黄小灯,这才松开拳头。
他直直站立,背脊如插着钢条,微微扬起的下颌利落刚毅,眉心微蹙。这三年,岁月在他脸上没有留下什么,而是更显男子气概,他的眼眸幽深,一瞬都不肯错过三楼的情况。
仿佛能听见女孩在嘻嘻笑,拆开一包零食喂大狗,用完好的那只手顺毛,细细说着今天发生的车祸。
她冒雨回来,就是为了要填饱大狗肚子,他早已猜到。
这个住址自然呈现在报告里,宁言书一眼便记住,对着华迁地图查了又查,从医院出来往哪个方向,搭乘几号地铁几路车经过那几条街,他对华迁不熟,但这个地方闭着眼都能到。
他之前,来过这里。
车子停在路边树下,安安静静坐一整晚,脑子里是出租屋的结构图,这地方是很早以前单位盖的单身宿舍,一居室,朝街的南面有两扇窗,阳光能透进去。房子很旧,外墙甚至是涂料的,少说有二十五年以上,那是个对自己格外狠的丫头,明明卖了两套房却租住在这里,不与谁亲近,不与人深交,和从前的自己背道而驰。
他懂,是害怕离别太过痛苦,她将自己活成了现在的样子。
灯火初上,镜片蒙住了男人的眼神,看不真切,雨越下越大,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冷,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狗送女孩出来,呜呜地舍不得她走,她又蹲下来揉揉头揉揉肚子的。她换了一件新外套,从远处瞧是浅白,走近了才看清是粉红,蝉蛹似的裹在身上,半只袖子穿不进去,撑着伞急急而过,衣服被掀起半边,风都跑进去,看着不怎么暖和。
一直站着没动的男人蓦地闪进了一旁小楼的楼道里,看着那团粉红走了才出来。他再次回头望,三楼窗台上趴着一只狗头,耳朵耷拉着,目送主人离开,依依不舍。
宁言书将冻僵的手指放在唇上,吹起一声口哨:呼——
大狗恹恹的耳朵忽然竖起来,整只狗奋力向外探,乌溜溜的眼睛在寻找什么。
宁言书再次吹起口哨:呼——
汪!
一直安安静静的大狗吠了一声。听着还跟从前一样神气有力。
汪!
汪!
汪!
大狗的呼唤变得急切。
宁言书蓦地勾起冻得发白的嘴唇,是个愉悦的表情。
南春碎碎念:
昨天的评论……蛮精彩的……看文只为图个乐子,开始写文也只是因为文荒了自己爽一下,我何德何能让你们这么维护我啊……那位的评论我是不会再回了,说什么都能给你掰扯到别的意思,有这个闲工夫我多码两个字不好么?
啊对了,基友说“好南南”和香蕉的英文“蒲娜娜”是cet到了,不愧是二次元少年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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