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北城的春天21
明明是小五的婚礼，念初却从早到晚忙得团团转，这一觉睡得又深又甜，有人推她喊她起来，她还不肯，抬腿踢过去，哼哼：“别吵。”
宁言书一手接着电话，指挥着那边处理事情，俯下身贴着念初耳朵说：“奶奶不太好，咱们得赶紧回去。”
念初听完立马就清醒，坐起来时看他已经穿好了衣服，领带随意塞在口袋里，领口没扣上，一头乱发，目光沉沉瞧着她。念初心中一跳，感到害怕。她手忙脚乱找衣服，这才想起婚礼上穿的裙子被宁言书撕烂了。也不知道这人这大半夜的哪儿弄来的一套新衣裳，白色纸袋上的logo c打头。
等念初穿好衣服他牵着她出去，大手里捂着的小手发凉，他用力捏了捏，像在安抚。
这一路念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茫然瞧着宁言书四处找车。陆小勇和小五的婚礼阵仗极大，从大院出来的车队那叫一个光鲜亮丽闪瞎人眼，当天上了不知道多少b城当地生活类自媒体和小报，反正微信里转来转去都是打了码的各种豪车。
其中就有宁言书的一辆，之前嫌招摇，一直停在大院后头的雨棚里，他没时间玩，车跟新的一样，这回派上用场，打头阵，后头跟了陆海洋的玛莎拉蒂，再后头是魏天的兰博基尼，这还不止，车队里林肯加长都有，专门往黑墨墨的车身上贴花花，打扮的粉嫩粉嫩，半点没有了原本的气势，给陆子和小五当婚车。
车头还特别滑稽地挂着一串气球。
几个哥哥义正言辞拒绝这种东西，不让人糟蹋他们的车，自个开去洗干净打了蜡，威威风风上了长安街。
宁言书找着了自己的车，手里遥控器一摁，车门自动向上敞开，他将念初扶进去，那车地盘忒低，跟爬在地上似的，他一脚油门轰出去，看着也是有些着急。
大半夜的街上不堵，很快就到了，整个小楼就念初家亮着灯，念初踩着高跟鞋走得慢，一个踩空往后头趔趄，宁言书伸手拉她，她心急催他：“甭管我，你先上去。”
“你慢慢儿。”留了句话，宁言书三步并一步往上走，后头念初脱了高跟鞋光脚跟上。
委托照顾奶奶的护工阿姨出来换凉帕子，见人到了松了口气，把刚才在电话里说的情况又在详细阐述一遍，老太太几点吃的晚餐，吃了什么，白天还好，睡到后半夜开始发烧，这会儿都说胡话了，用了点药不见效。
积水潭离这儿不近，宁言书这么赶回来再送老人去医院反而更快，更深露重，他将外套披在老人身上，低低与她说话，老太太这时回魂，认出宁言书来，摇摇头，说：“不去医院。”
那可不成。
宁大夫抿着唇看着拒绝的老人，决定要逆她一回。正好念初上来了，一张口就是：“赶紧去医院！”
眼前这种情况已经好些年没出现过了，这好日子才刚刚开头，念初想将奶奶牢牢带在身边。
只见宁言书将老人抱起，动作很轻却很稳，他有力的胳膊承接瘦成一把骨头的李老太，对念初道：“走！”
念初翻开奶奶床垫，飞快地从下面抽出一张卡，到了门口想起什么，转身从包里掏出一叠钱塞护工阿姨手里，匆匆道谢，让她走时把门带上。
那阿姨不肯要，说宁大夫已经结过了，楼下响起一阵跑车轰鸣，引擎发出的巨大声响吵醒了鸡笼里的老母鸡，伸长脖子咯咯咯地叫。阿姨将钱留下，关好门离开。
***
车里，奶奶说了两次不去医院，念初在后头抱着她，感觉她过高的体温，如哄小孩一样哄奶奶：“咱去检查一下就回家……很快就回家。”
宁言书从后视镜里瞧了瞧念初，目光很快移回去。
没往急诊走，直接送到了心内病房，夜里值班大夫和宁言书认识，瞧他手里抱着老人赶紧给拉了一张平车，心内病房满了，大夫问：“要不在走廊将就一夜，明儿一早有床空出来先给你安排？”
病房床位不够是常态，骨科也是走廊上睡了一群病号，念初觉得这没什么刚要点头，反正先住下就成，可宁言书却没同意，又把奶奶抱起来，说我们上顶楼，老人家有几十年的高血压，最近血压一直降不下去，近一年一直是在戴副院长那儿瞧病，晚上劳驾您多看顾，这我亲奶奶。
其实宁小二亲奶奶早没了，宁首长打小就没娘，婚后跟秦筝处得像亲母子。
可他的身份不是人人都知道，一听还以为真是这样，立马开了一连串的检查，交代一番跟着上楼。
顶楼是高干病房，格局跟陆小勇上回住的一模一样，房间很宽敞，床也比较软，老人一躺下就拉住了宁言书的手，没什么力气说话，就睁眼瞧着他。他也有耐心，弯腰说着什么，念初站近了听，听见他道：“咱们做个检查，不能总这样儿，丫头心里牵挂着，她就想您好好儿的。”
说这话的样子真是孝顺，还带着点宁大夫的口气，顶楼小护士都挑得是最漂亮的，专业也过硬，没一会儿就端着盘子进来了，要给老太太抽几管血，另一个给老太太测血压，血压仪捆在过细的上臂，三次有两次没测出来，最后一次好不容易测着了，和之前护工阿姨在家测的差不多，180毫米泵柱。
大夫上来在老人心口压听诊器，然后和宁言书站在走廊里小声交谈几句病情，念初听不懂，也不跟出去， 就陪在奶奶身边。没一会儿宁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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