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的重袭并不是击向他,而是击向尔朱情!
这一突变的确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了,包括尔朱荣和尔朱情。
农夫的身子似乎魅影飘浮,当尔朱情发现不对劲之时,那两只手指已经绕过尔朱荣逼入尔朱情的三尺之内。
三尺,并不是一个很长的距离,甚至可以说很短,短得连脑子都来不及转动。
高手,指挥自己的并不是脑子,而是感觉,一种手感,一种根本不必经过思考的本能。
尔朱情便是高手,他出剑,根本就不必经过思考,便像是呼吸一样自然,更像睡觉一样清新。
因此,他出手一剑,也自然、优雅、恬静得若跃动于山间那小溪中的流水。
尔朱情——没有中毒!
鼓楼高达六丈,可谓是京城之中最高的建筑。
六丈鼓楼分五层,顶部架着三面巨鼓,气势磅礴。在平时,并不允许有人进入鼓楼之中,长时间都会有人把守着。
当然,若是极有身份之人进入鼓楼那并不是一件难事,比如今日的安黛公主和凌通,就没有人敢阻止,即使是萧灵也绝没人敢阻拦,只是今日似乎有些不太妙。
凌通在安黛公主一呼之时,便已警觉,虽然他正有些意乱情迷,可是猎人的警觉仍然存在于每一根神经。
白光只是闪映着楼角悬挂的风灯而已,那是一柄剑。
破瓦而出的剑,像是复苏的毒蛇直射向凌通的咽喉。
森寒锐利的劲风几乎让凌通也无法自由呼吸。
好凌厉的一剑,也是必杀的一剑,那一剑似是潜伏了千年的冤魂,将所有的冤气全都倾泻在这致命的一击之上。
挡无可挡,那就只有躲,凌通的身子滑溜如鼠,就像是一个不倒翁般,以最快的速度向一旁倒斜,整个身子若悬于屋角的风铃,倒挂于那突出的瓦棱之上。
“哗!”一道身影自琉璃瓦之下破出,并没有人能够看清他的面孔,但却能够发现他的剑。
剑锋偏转,拖过几缕血花,向凌通的双脚斩去。
凌通的闷哼之声被众侍卫的呼喝所掩盖。
鲜血,自然是来自凌通的身上,虽然他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但那一剑却在他的肩上削下了一片皮肉,几乎深可见骨。
那剑快,凌通的身子也的确不慢,只是那一剑太过突然,仓促之中他才会受到这般痛楚。
安黛公主被凌通夹在怀中,禁不住大声惊呼,凌通倒挂的动作太过突然,让安黛公主的一颗心几乎悬到了胸腔口,若非凌通抱得极紧,只怕早已尖叫不已了,同时她也禁不住伸手抱紧凌通的腰。
“公主先走!”凌通在一荡的同时,顺手便将安黛公主甩了出去,送入第三层楼阁之中。
凌通的身子与安黛公主同时坠落,在送出安黛公主的一瞬间,凌通双脚松开,如倒栽葱般向地下飞坠,但也躲开了失去双足的危险。
“噗!”一盏风灯被凌通下坠的身形撞中,更被他的手给撕爆。
“嗖……”一排劲弩紧贴凌通之背向那神秘的杀手疾射而去。
安黛公主再次惊呼,虽然她安全地落于第三层楼阁之中,但那里同样潜伏着杀机。
凌通心中几乎暗叫“我的娘”,但无论如何,他绝对不能让公主受伤,否则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虽然他不明这些人是针对他还是针对公主,可无论是针对谁,只要对方杀死了公主,那么自己唯有死路一条。至少,安黛公主是因为自己而死,萧衍最疼爱的女儿之一,若是让她死了,凌通岂有活命之理?那时候谁还会管你救驾有功?
凌通根本来不及细想,便借那风灯的一带之力,身子斜射向第三层楼阁。
在瓦棱之上暗算凌通的杀手微微一翻身,却掠入第四层楼阁,那些劲弩根本对他产生不了威胁。
众侍卫一时慌了手脚,顶楼的侍卫飞速向楼下扑,底下的侍卫飞速向楼上奔。
安黛公主一落脚阁楼之中,一缕剑风已经从侧面袭来,幸亏她平时喜欢打斗,临敌经验还有那么一点点,在这要命的时刻,再也顾不了什么公主的身份,倒地一滚,却一下子撞到柱子上,差点给撞昏过去,尽管如此,还是躲过了那要命的一剑!
安黛公主平时虽然也舞刀弄剑,可是内功的根底极浅,只是招式十分神妙,至于挨打的功夫更是差得紧。
“哗!”安黛公主被撞得晕头转向之时,那潜伏的杀手已经一脚踢至,狠厉至极,安黛公主慌里慌忙时竟抓到一块几寸厚的木板,奋力格挡那一脚,木板立即被踢了个粉碎,强猛的力道几乎让她双手的虎口尽裂。
“恶贼,去死吧!”却是凌通的怒喝声。
“凌通救我!”一听到凌通的声音,安黛公主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希望。
那人却不管凌通的呼喝,只是向安黛公主再次出击。
“嗖!”凌通在跃上阁楼之时,手中已经扣好一支毒弩,此刻一入楼便即射出。
那刺客没办法,他根本不可能快得过那支毒弩,更何况安黛公主仍有反抗之力,在他根本无法击杀安黛公主之时,就会被毒弩射死,他自然不愿意这样做。
“砰!”毒弩落空,却钉在安黛公主所撞的那根粗木柱之上,那刺客几个倒翻身,准备退开,但凌通怎会允许?此时的他,早已杀机大起。
肩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痛,鲜血更染红了衣衫,可是凌通并不在意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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