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扩店说到了近来上门的客人,王全说半个月前秦大人跟几个翰林学士来州府办差时,来福照楼吃过饭,秦大人还跟他提起,他们在北陆各部落间往来讲学的时候,发现有些偏远的小部落里居然有人会简单的齐语,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一个到他们部落给人瞧病的银发大夫教的。
秦大人他们虽然没有遇到拂衣,可从那些牧民的口中打听到的消息来看,拂衣这半年来一直都在草原上治病救人,过得应该还不算太差。
秦月瑶在京中的时候,也偶尔能从北陆送回去的信里面看到拂衣的消息。
拂衣在外散心半年多了,如今他的那些亲朋旧友个个都惦念着想让他早点回家来。
尤其是君修远,当初在凌封城里没等到拂衣回来,他就跟丢了亲儿子一样,郁郁寡欢了好一阵。
这次还特意嘱托了她,一点要把拂衣找到带回去,婚期只有两个多月的君侯爷还说拂衣不回家,他这亲就不成了!
这些话,君修远也只敢背着林婉胡说,为了不让企图悔婚的君侯爷被准新娘打成残疾,秦月瑶觉得她这次真是重任在肩,只盼着墨冥辰能早点赶过来,否则就算她找到了拂衣,也不一定能把人劝回去。
秦月瑶特意在福照楼多等了两日,没等到本该上钩追来的墨冥辰,反倒等来了另一个劝说拂衣归家的好帮手。
月照在回大齐后,也跟君修远一样郁郁寡欢。
他本来就带着一身伤,这心情太过低落,甚至影响到了伤情的恢复。
当初他们从北境回京的路上,月照卧床不起,还反反复复地发烧,姜长离和姜琳被他这阵仗吓到了,连京城都没顾得上回,直接拉着重病伤患南去神医谷了。
此后月照一直在神医谷养伤,也没说什么时候会回他们身边来。
大家都知道他心里难过,也没谁催他,只当他是留在神医谷散心。
如今在福照楼重逢,半年多未见的少年身姿越发笔挺了,脸上又有了往昔那般明朗的笑容。
月照在听说君侯爷的幸福和性命可能都系在他们身上后,当即拍拍胸脯保证,这次去青阳,只要找到了拂衣,就算绑都要把人给绑回去。
他知道拂衣的遭遇换做谁一时都难以招架,可是,不管从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死了的人再也活不过来了,真正重要的,不该是他们这些活着的人想想要怎么好好活下去吗?
这阵子他在神医谷养伤的时候,悟出了一个道理。
想拂衣这种经历大变后,心境大乱、萎靡不振的情况,劝说安抚都是没用的,打一顿就能把他打回来了。
秦月瑶见着月照,便又想起了云殊,她也没继续在福照楼等下去,在王全那里给墨冥辰留了个口信后,便又带着一众人起行北上,出关往王庭去。
半年后再回来,草原上依旧是芳草依依。
没了当初各处的战火狼烟,蓝天白云下,随处可见的只有成群的牛羊。
青阳在西墨谷地设了一道关卡,关门南边是齐军驻守,北边才是青阳将士。
秦月瑶过关的时候,还遇到了正好要去王庭见大汗王的云惊天和墨沉彦。
当初攻下幽州后,墨沉彦就没有再回宛州,而是请旨先留在幽州处理战后收复之事。
如今幽州的政事还未厘清,正好拓跋弘又送信相邀,大家终归是当初一起攻下王庭的战友,二人便结伴来赴婚宴了。
“我听说待到年底,幽州便能再开两条南出天仞山的官道,那个时候,云州甚至是西域的物资想要运进幽州,或是幽州的矿产想要运出来,就都容易多了,”今日天气晴好,秦月瑶留了流苏在马车里照顾启儿,自己带着云薇在外面骑马随行,她说到此,侧头瞄了一眼墨沉彦,“我还听说,这两年进幽州都需得路引……”
“王妃不是都要去滨州了吗?怎么突然又惦记上幽州的生意了?”墨沉彦瞧她一副不太好意思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如今幽州除了一些幸存下来的矿工外,便只有军队,大家都是吃军粮领军饷度日的,王妃在幽州怕是做不了什么买卖。”
“不是说等得年后里面收拾妥当了,便要从附近州郡迁百姓进去吗?”秦月瑶伸手扶了扶怀里往一边歪倒的云薇,想了想才又道,“我之前问过王爷和君侯爷,此次迁民,除了每户能分到不少地皮外,朝廷并无其他补贴,那些愿意背井离乡进幽州的,大多都是在原来生活的地方也活得艰难的穷苦百姓,他们迁到幽州,也只是想多的点田地,能混口饱饭,可你们把田地分给他们,却也不可能每家每户都免费提供种子,还要供粮养他们活过这无收的第一季吧?”
“此事本王也曾奏明朝廷,可开山取道已耗费了不少银钱,待到年下,国库又要钱紧,那还有银子能拨下来养那些迁进幽州的百姓?”墨沉彦叹了口气,虽说官道要年底才开,迁人之事也得年后才实施,可临近的几个州郡已经在开始让愿意北迁的百姓们到府衙处登记了。
幽州的矿场虽然全数收了回来,可留下的矿工统共加起来也不到百人,幽州原来的百姓早被夜北人杀了,后来驻守在此的夜北人又被他们斩杀。
若是不多迁点百姓进去,那些矿场又要谁去开?谁去运?
可就像秦月瑶说的,愿意背井离乡去幽州的,都是想去里头另找活路的穷苦百姓。
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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