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哲在思考,他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想清楚要不要让刺杀出现,出现对于他有什么好处又会有什么坏处,然后是会造成什么影响之类的。
一阵思考过后,吕哲做出了认为正确的决定,那就是不再节外生枝。他缓地站起来说了句“准了”,说完迈步走出遮阳棚。
眼睛能视的人都是目光注视在缓步离开的吕哲背影,汉国这一方的文武第二批站立起来,随后是赵歇,最后才是赵国那批文武。
盲人乐师对声音极度敏感,他们在吕哲站立起来的时候自然是能听出是一员身穿甲胄的人离开,很多乐师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在那么一瞬间那名想要玩“把戏”的盲人乐师脸上的神情很轻微的一僵。在第二批人站立起来之时,乐师这才都变了脸色。
乐师在这个年代有很特俗的身份,因为在祭祀场合必然要有乐师奏乐,因此乐师是除了巫师之外被誉为与神明最为接近的人。
世人对鬼神的敬畏来自于未知和最原始的崇拜,因而哪怕是身份再尊贵的人都不会当面表xian出对乐师的不尊重。这些乐师今生可能不是第一次在君王面前演奏,也该是见过非常多的贵族,毕竟这年头也只有贵族才有资格听音乐。可是呢?他们还是第一次遭遇到谢礼仪式没有完成,结果人全跑光了的情况,并且干出这样的人还是君王带头!
出了遮阳棚的吕哲在抬头看天,曲梁的天空十分的晴朗,冬季即将来临之际的风吹来带着凉意。遥望远处的山峰,近看旁边的破旧城墙,他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没有回头:“逮捕那个乐师。”
“谨遵命!”燕彼没有问为什么,应得异常干脆。
身为臣下哪有不时刻专注人主的道理?不止是燕彼早早发现吕哲应邀前来之后一直保持着戒备,其实汉国这方面的文武都看在眼中。
整个宴会是赵歇尽力在侍奉,安排也可以说是妥当。应该是很用心也努力在保证宴会过程中规中矩。
在参与宴会时,汉国那边不管是文是武其实都留着心,心态基本是能在发生意外随时暴起的状态。一直到向乐师致谢之前,宴会真的是做到了中规中矩的地步,但是最后的环节偏偏出现了意外。
中规中矩可不是什么贬义词,对于一场君王参加的宴会来说没有比“中规中矩”更好的评价了。
乐师是一种该玩“把戏”的身份吗?以现在乐师的地位不该干出伶人才会去做的事情。事情反常必有妖,汉国的文武其实在那么一刹那已经都将手握住武器,就等待着突发状况发生后蹦起来保护大王进行厮杀。
赵歇或许没有发现汉国文武的异常,但是赵国文武之中的三个人肯定是发现了,他们是陈余、张耳、武臣。
作为即将被合并的国家。也将在日后成为吕哲的臣工,发现汉国那边异常的赵国文武能做的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将手远远地离开兵器表示没有恶意。
除了遮阳棚的汉国文武很自动地将吕哲围成一个比较散的圈子,赵国文武则是保持适当的距离,只有赵歇跟了上去。
赵歇在靠近的时候恰好是听见吕哲在吩咐燕彼将那个盲人乐师逮捕起来,他是听得一愣迈步的动作也僵住了。很快,他又恢fu微笑的表情重新迈动步伐,不过这一次他走得很慢,就在他即将穿过郦食其和叔孙通身边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欲行渐离事”的暴喝,随后好像是谁又喊了一句什么,随后是女人们的尖叫声成为一片。
渐离就是给始皇帝嬴政弹筝,然后在筝里偷偷放了铅。既是加重筝重量也是使声音变得低沉怪异。始皇帝是一位极为懂得音律的人,自然是会发现高渐离的筝声音奇怪,高渐离正是想要引起始皇帝的好奇然后进行刺杀。不过别看始皇帝长得高大又胖其实很是灵活,显然高渐离没有砸中始皇帝。刺杀宣告失败。
吕哲哪怕是懂音律也不会是这个时代的音律,他又极少去听当代的音乐,自然是不存zai发觉那个盲人乐师的筝有问题。所以也就不会发生好奇凑近的事情。他不凑近,想要行刺的盲人乐师只有找个借口,而显然也失败了。
吵杂的动静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平息下去。
赵歇自那之后就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靠近了吕哲,一直在吕哲多次出声呼唤之后才醒过神来。
“乐师欲行不轨,孤全数逮捕起来,回国之后会交给廷尉署,翁丈不反对吧?”
“汉王……”
“那就这么说定了。”
吕哲不希望赵歇再说些什么不识抬举的话,将话题转到了与赵国合并上面。
执行逮捕命令的不是燕彼,是叔孙通和张耳。他们不但逮捕了所有乐师舞的艺伎全部抓了起来。
之所以不立刻进行诛杀不是吕哲仁慈,是他秉承的是依照律法办事,因此才没有下达杀绝的命令。而这个其实在当代也不是多么特别,哪怕是曾经的列国也极少发生“口出天宪”的事情。
口出天宪是什么?就是领导说的算,法律和制度不及领导一句话。而口出天宪在某个谁成为奴隶主,天下人都是奴隶的时代,才会发生的事情,毕竟奴隶没有人权,而自由人是有人权的。
与赵国合并在齐国和燕国消失之后就已经成为定局,若是赵歇或是赵国的哪个谁反对,到时候哪怕是吕哲不愿意,汉赵战争也必然会爆发,毕竟赵地不属于汉国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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