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怜心里骂道,这是撞上哪个花痴了?
可那身子却没来由地一阵悸动,不由自主地张嘴,有些羞赧道,“谢君上,帝呤不过是一头战龙而已。”
那人身子又向她倾了一分,垂眸看了她良久,将她看得不知所措,心头狂跳,才淡淡笑着道:“我的。”
萧怜不解,什么你的?你的什么?
可却问不出口,那脸颊被火烧了一般席卷而下,脸便红到了脖子根。
那人该是在头顶上轻轻一笑,“这样更好看。”
他伸手轻轻掂起她的下颌,眉眼弯弯,俯身而来。
萧怜便觉得这身子仿佛抑制不住地在悸动着,等着他的降临。
然而,那双唇还没落下,骤然周遭一片浓黑,脚下的山峰轰然坍塌!
她再次从高处落下,重新化作飞龙,双翼振开,身披风雷,在无尽黑暗中盘旋,哀鸣。
一个冷漠无情的声音浩荡响起,“你不过是个畜生!却妄想贪图上神荣宠!从今日起,将你打入无间地狱,受万世苦楚,永生不得光明!”
她脊背上轰然落下一道极雷,痛得几乎断为两截,巨大的双翼颓然垂着,心死一般,如断了线的纸鸢,向下面永无尽头的黑暗中坠去。
一场梦而已,却仿佛没有尽头,无边的黑暗,无边的寒冷,还有无数怨灵的哀嚎。
就在她以为,这场梦再也不会停止的时候,有一双手将他拖住,之后猛地向上扬去。
她便越升越高,重新见了天光。
而那个救了她的人,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到底是谁,就已经代替她,堕入了无尽地狱之中。
萧怜缓缓睁开眼,双手冰凉,却被一只更凉的手握着。
她转头看向胜楚衣,他也已经不知何时醒了,正睁着眼,有些出神。
他发觉她醒了,微微一笑,“刚才听你呼吸急促,该是做梦了?”
萧怜也微微一笑,“这些日子劳累,又见了那么多妖魔鬼怪,做了个噩梦。”
胜楚衣侧身过来,饶有兴趣道:“都梦到了什么?”
萧怜想了想,“该是那沙洲魔龙残存的记忆在脑子里作怪。”
胜楚衣向她凑了凑,“难道那龙还有故事?”
“嗯,大概是好好地坐骑不当,作死地爱上了它的主人,最后被天打雷劈而死。”
胜楚衣翻身伏在她身上,“那你说,他们该不该相爱?”
萧怜无所谓道:“我只觉得它的主人脑洞比较大,好好的人,非要喜欢个畜生,那龙若是个母的还好,若是个公的,可怎么得了?还有,那魔龙那么大块头,他们两个想酱酱酿酿的时候该怎么,万一那龙一激动,一口把他给吞了……哎呀!胜楚衣!你混蛋!”
她越说,伏在她身上的胜楚衣两眼中凶光越深,终于没等她说完,不由分说地,也不顾及她的意愿,不理会她的感受,连一个吻都没有,撩都不撩一下,就这么简单粗暴、直接地,将她给酱酱酿酿了!
萧怜起初有些疼,还锤他,可捶着捶着就开始咯咯咯咯地笑,再然后,那房中就是一片春色旖旎,连绵起伏,花开般的声音了。
缠绵悱恻之间,萧怜抚摸他冰凉的脊背,光洁如玉石一般,沙魔说的那些话,本如鲠在喉,此时终于冰消瓦解。
“胜楚衣,你的冰渊释出了,那方寸天怎么办?”
正忙着上下求索的人忽然就停住了,他情到深处时总是双眼如狼,定定地俯视了她片刻,意味不明道:“不要提他。”
之后便深深埋骨于一片香软之中,任凭萧怜怎么问,都不再理会她半句,反而手段愈发激烈,毫不容情,不给更多思虑的机会,将她送上了霄云之极。
“怜怜啊,你真好。”
他弯着双眼,在已经被折腾地半死的萧怜耳畔腻歪,几分掠夺,又几分天真。
萧怜艰难地抬起手,想推开他,却早就没了力气,试了试,终于放弃了。
“胜楚衣,你饶了我吧,我快要死了。”
“怜怜,我们生个孩子吧。”
“还生?不是已经儿女双全了……”萧怜困死了,哼唧了一声,躲开他送过来的唇,想图个清静。
“不一样啊,这一次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行,我不想生了,又不是你大肚子,十月怀胎,很辛苦的。”
“怜怜啊,说好了生八个的啊!”
萧怜抬手将他推开,“什么八个,是十二个。”
胜楚衣楞了一下,想了想,“对啊,是十二个,我忘了,那还等什么?快来啊!”
“胜楚衣!你这个qín_shòu……!”
萧怜哀嚎着想要逃走,却被重新拖进了床帐中。
此时!终于门外响起弄尘怯怯的声音,“尊上,辰宿今日下葬,您跟陛下要不要……”
“不要!”
“要!”
房中的两个人同时作答。
萧怜可怜巴巴地望着胜楚衣。
胜楚衣晃了晃脖子,“好吧,听陛下的。”
……
辰宿的衣冠冢,设在边境,对着北漠的万里黄沙。
萧怜跟着胜楚衣在他坟前上了柱香,不觉有些哀伤。
胜楚衣扬起辰宿的佩剑,一剑刺下,没入到坟冢之中。
“未能保住你的尸身,本座问心有愧,来日神皇殿上,必定给你立个牌位,受万众香火膜拜。”
他袖底的手,默默地紧了紧,眼神沉沉地盯着那块简单的墓碑,不自觉地晃了晃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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