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出奇的静,林子里方才被湛燊震裂的大树枝丫断裂,发出“吱呀”声,犹如给在场众人当头一喝,震得大伙儿外焦里嫩的。
湛燊是因为凭他野兽的直觉觉得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有妻子这样的东西,其他人则是被狐之亦说起这小姑娘时面上的柔软神情给吓到了。
而姬叶青,是真的愣住了。
“妻子??”他冲到狐之亦身旁,瞪着他面前那个刚及他胸口位置的小姑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湛燊跟玉翟对视一眼,跟瞧好戏一样地瞧着。
狐之亦不自觉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压下心底的震惊凉凉地瞥了一眼姬叶青就把视线转到了面前的小姑娘身上,抬手摸上她的头。
“繁儿怎的来了?”
听听,这语气,温柔得能溺死人了好吗?
狐王大人,你真的是刚才那个跟大魔王一决胜负的那位么?
不止姬叶青,连湛燊在听了他这样对人说话后都皱起了粗黑的眉毛,一脸吃了苍蝇的神情。
也不怪人这样儿,实在是狐王大人的脸变得太快,跟方才完全判若两人。
“三……叔,”小姑娘站在他跟前,从袖子里伸出那双莹白的小手抓住了他的前襟。
狐之亦的心都快化了,内心的震撼压根忍不住,也不顾外人在场便将手滑到了她的脸上,入手一片冰凉。
他一惊,蹙眉,“怎的哭了?”
这样的她,也会哭吗?
而她,又是如何得知他在此处,如何在他跟湛燊都未察觉的情况下来到此地的呢?
相较于众人的惊诧与警惕,小姑娘晓得单纯直白多了,她仰着头看着面前人,把手伸到狐之亦脸上,无声地流泪。
“弧儿死了,”她说,声音听不出波动,但眼泪却在从眼眶里往外溢,“三叔,死了。”
这是她以这副姿态在狐之亦面前说得最多的一次话,每一个字都狠狠敲打在狐之亦的心上。
出来得匆忙,哪还会考虑放在她身边的那只小狐狸的事,此处极寒,与外界的联系受到限制,由他的意念制造出来的奕自然会随着灵力的消失回到他身边。
只是,他从未想过,她会因此便来寻他。
心底波涛翻涌,狐之亦勾起唇,将她轻轻按到自己怀中,说:“繁儿不哭,三叔没死,三叔在你身边。”
但说完后狐之亦又忍不住疑惑:平日里出现在小丫头面前的分明是祝弧的面容,即便前两次他曾在她这副姿态时教过她如何称呼他,但也不至于一发生事便直接来寻他吧?她又为何会说他死了?
“三叔不死,”没等他多想,怀里的人便闷闷出声,小小的声音,犹如被抛弃的小兽。
狐之亦加大了力道将人拥着,颔首道:“嗯,不死,繁儿跟三叔都不死。”
一红一黑就在大家的注视下相拥而立,好似这里就只有他二人一般。
不知为何,竟是让大伙儿在这黑雾袅袅污浊不堪的黑森林感受到了一股子很违和的温馨。
湛燊最先受不了,眉头一凝,粗声粗气地说:“狐王大人口味果然与众不同,这妻子都不带是人的。”
此话一出,除了玉翟之外的魔族人都是一愣,姬叶青的神情也变得异常凝重。
说起这个狐之亦就来气,冷冷地抬眼看着湛燊,道:“她为何会变成这样,你难道不应该最清楚么?”
温柔的狐王大人又恢复了先前嗜血冷冽的模样,让方才放松下来的一干魔族人再次警惕起来。
湛燊抬手制止了那些人的动作,眯起眸子看着不远处的人,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不应该最清楚,这是他狐王的妻子又不是他的妻子,他做什么要清楚那么多?
狐之亦也眯起了眸子,眸光中迸出冷光,紧跟着朝边上弹指,眨眼间一面镜子似的东西悬于空中,里头渐渐现出人影来。
跟在天上天神王给他看的镜像一样,里头的小姑娘在魔宫外头站了一会儿后就被人带进去了,但因狐之亦本身并未将镜像看完,所以里头的画面也就截止到他看的地方。
而为了不让怀中之人看到这镜像,他刻意在这段期间将人摁在胸前。
镜像散去,狐之亦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如何,你敢说里头的事你不知情?”
湛燊的眉头拧成疙瘩,方将视线转移到那小姑娘背影上玉翟就替他说话了。
“狐王大人这是说哪里话,这姑娘未曾到过我魔宫,何来我族人将人堕入魔道一说?”
玉翟的话引来其他众魔族人连连点头,狐之亦的唇抿得更紧了,拍了拍怀中人将其拉出来,让她面对那些人,“仔细看看,可否见过她。”
这一回,大伙儿都把小姑娘的面容看清楚了,几乎同时摇头,担心他不信,有人出言说:“狐王大人若是不信,大可让大黑大穹出来。”
大黑便是那盘踞在魔宫上方的凑成“魔宫”两字的几条大黑蟒,大穹则是方才一开始朝他们发起进攻的宫殿怪物。
狐之亦没有说话,只冷冷地看着身上还在淌血的湛燊。
玉翟看向湛燊,眼中请示意味明显,因为大黑与大穹只听他的话。
“你俩!”湛燊抿着唇不耐地挠了挠头,抬头就冲宫殿方向吼道,“何时见过这小女娃了?”
话落,几条黑蟒开始缓缓动起来,那怪物宫殿也抬起了头,纷纷摇头摆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其实,就算不问这二人湛燊自个儿也清楚,凡是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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