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坡过半,盛晚棠才追到轮椅。
惯性带来的冲击力太大,让她膝盖一软,一只膝盖跪在沥青地上。
轮椅堪堪稳住后,膝盖处全是火辣辣的痛,烧灼着神经痛觉。
“你没事吧?”盛晚棠紧张的询问男人,抬头却看到后者眸色幽深又沉的望着她。
那黑色的眸子一眼看不到底,看不清他任何的情绪,像一望无尽的深渊仿佛要将人吞噬。
“盛晚棠,你是傻子?”陆霁渊直直的盯着她,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敲击了一下,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很陌生。
“我……”盛晚棠刚开口,腰肢被男人俯身一扣,直接被他拎了起来。
她只能单腿着了,受伤的腿曲着不太敢动,身体一个不稳,直接扑到了男人的怀里。
一手撑着他的胸膛,一手撑着他的大腿。
满手都是有力的肌肉,鼻息间全是属于的男人陌生气息,刺激得她赶紧站直。
陆霁渊略微一垂眸,看到那白色裙摆下鲜红的血从破碎的皮肉流下来。
一路淌到脚踝。
她本就皮肤细如刺白如雪,这伤看着触目惊心。
“我需要你来?”陆霁渊冷着脸质问。
他想把那膝盖的伤口给堵上,碍眼的很。
人命关天,盛晚棠刚才一时情急,完全忘了这个常年坐轮椅的男人其实可以随时随地上演医学奇迹,是个双腿健全的假残疾。
况且,陆霁渊也不会拿自己的安全作为和这些人的赌注——因为他们不配!
“那……我昨晚打扰了你睡觉,今天因为你受了伤,扯平了?”盛晚棠脑子转得很快。
还真会讨价还价!
陆霁渊一时间不知道这女人脑子到底是聪明还是蠢笨!
“四爷您没事吧?”
“哎哟,人没事就好!”
陆家人追上来。
“兜兜,瞧你调皮,差点把你是伯父给伤到!还不给是伯父道歉,你乖乖道歉,你是伯父不会责怪你这种不懂事的小朋友的!”
说话的人旁支二房的夫人,怀里抱着那个叫兜兜的小男孩。
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孩怎么会突然去推轮椅?
要么是有人在背后推了小孩一把,要么是大人教唆的小孩。
可她这一句话,直接以“小孩子不懂事”把她家的孙子给摘得干干净净。
“老四这不没事么,行了,这事到此为止。”陆天华毫不在意的一锤定音。
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向陆霁渊道一个字的歉。
“给太太拿把轮椅来。”陆霁渊转头吩咐佣人,仿佛从头到尾都没听到他们说话。
等安排完,他看向已经注视他良久的盛晚棠。
女人蹙着眉,那神情里有对陆家人行为的荒谬可笑和愤愤不平,也有对他反应平静的疑惑不解。
“陆霁渊,他们……”
“陆太太,乖乖坐着别动。”
陆霁渊让佣人看着盛晚棠坐在轮椅,免得给膝盖的伤造成二次伤害。
话音未落,男人的身影随着轮椅飞速往下。
直直的撞向刚才旁支二房的夫妇!
“啊!”
“哎哟!”
“我的天哪流血了!”
“陆霁渊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叫医生!快!”
惨叫声在兵荒马乱的中显得格外的凄厉。
陆霁渊那云淡风轻的声音在空气中带着几分寒凉:
“抱歉,轮椅失控。流血?正好,我太太也流血了。”
-
家庭医生给盛晚棠处理伤口,好在只是皮肉伤,休养几天就能好。
但是惹事小孩的父母就一个骨折,一个额头缝了三针破了相,偏偏还不好找陆霁渊的麻烦。
陆霁渊没有再继续待在这里的耐心,叫了易九来接人。
盛晚棠盯着陆霁渊看,依然觉得他在山坡下的行为匪夷所思,像个……恶意报复的小学生。
“看什么?”男人抬了下眼皮,恹恹的看她。
“你刚才……”
“我拿小毛孩没办法,他们拿残疾人也没办法。”陆霁渊说完,瞥了眼她的膝盖,“丑死了!”
“喂!”没有哪个女人能忍受被说丑,即使是伤口也不行!
盛晚棠和他讲道理:“伤口会好,好了就不丑了。”
“嗯,那快点。”
快点好起来。
宾利慕尚在银月庄园主楼前停下。
盛晚棠开门正要下车,陆霁渊已经从另外一边下车绕过来,强有力的双臂穿过她的膝盖窝和后背,将人打横抱起来。
盛晚棠吓得惊呼一声,随即被放在陆霁渊惯用的轮椅上。
盛晚棠眨了眨眼,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我只是膝盖受了皮外伤,不是腿断了。”盛晚棠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陆霁渊。
“盛晚棠,别惹我生气。”
他看到她膝盖上包裹着的厚厚纱布就碍眼,连带着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盛晚棠:“……?”
她哪里惹他生气了?
随手搭在轮椅扶手上指腹感觉不对,盛晚棠低头仔细一看。
这扶手上竟然镶嵌的是蓝黑宝石!
点缀之物是红宝石和钻石!
壕无人性!
“你既然在庄园内不用隐藏腿的真实情况,为什么还时常坐轮椅呢?”盛晚棠感觉陆霁渊替自己推轮椅,这感觉有些新鲜。
银月庄园的每一个佣人都效忠于陆霁渊,不用担心是陆天华等人的眼线。
陆霁渊依旧黑着脸,没搭理盛晚棠,仿佛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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