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红脖子粗,“我是医生,医生眼中不分公母。”
“通知乔藤。”陈崇州脸上没丝毫起伏,“陪她去妇科。”
说完,解着大衣扣。
廖坤拿起座机,拨401内线,不一会儿,乔藤过来,他迎上去窃窃私语。
乔藤一边听,一边打量沈桢,求证,“陈主任?”
男人背对,“无痛,全麻。”
“检查了吗。”
“没有。”
乔藤点头,“先查体。”
墙下的男人这时转身,神情讳莫如深。
多年的同行,尽管不同科室,也有相当过硬的默契,乔藤不露声色,“沈小姐,走吧。”
沈桢手一紧,“有危险吗...”
“有啊。”廖坤吓唬她,“后遗症嘴歪眼斜,还痴呆。”
陈崇州不凉不热瞥他,他乐了,“有陈主任坐镇,总医院的院长都买他面子,医生肯定先抢救你。”
她横了横心,尾随乔藤离开。
折腾半天,检查结果是不适宜手术,除了交待的专业术语,最直白的一句,以后有不孕风险。
陈崇州接过报告单,浏览着,皱眉。
许久,他问,“必须生吗。”
乔藤摘下眼镜,“不生怀什么?你们男科接诊过多少不孕不育的?巴不得有孩子。年轻也不能任性流产啊,万一发生意外,后悔一辈子。”
陈崇州合住病历,看向沈桢,“先回去,再商量。”
去富江华苑的途中,她一直没说话。
临近小区,她开口叫他,“陈崇州。”
他专注开车,没应声,也猜到她要问什么。
“你事先打招呼了,对吗?”
“没打。”
沈桢继续问,“省里任何一家医院,都做不了,对吗?”
陈崇州风平浪静,“你体质问题。”
“我信吗?他们是你的同事,谁不卖你人情?”
他调头,开进车库,没忍住笑,“你也知道。”
沈桢眼眶发红,冲他大吼,“你让我生下来,过继到何时了的名下抚养吗?”
陈崇州猛地刹车,泊在黑漆漆的地下车库,不语。
她推门下去,“我不生。”
整整一天,沈桢躺着一动不动,不吃不喝。
傍晚,陈崇州端了饭菜,站在床边,“吃吗。”
她撇开头。
他脸色骤冷,“用这种方式抗议,你自己受罪。”
沈桢不理,翻了个身。
陈崇州的性子,哄不哄女人全在于心情,心情好,低头哄了,也看对方识不识趣。
明显,她不识趣。
他耐性殆尽,一把扯落被子,从床上拽起沈桢,掰开她嘴。
“你言而无信!”她狠狠抡打,将碗打碎在地,“三天到期,你骗我。”
四分五裂的瓷片到处迸溅,陈崇州脸色又阴沉了一度。
“我是给你三天考虑,没想到你心这么狠。”
沈桢气喘吁吁,“什么时候手术,我什么时候吃。”
“较劲吗。”他西裤湿了一片,冒着温热的白雾,旋即逼近床沿,手扣在她脑后,力道控制住她挣扎,“决心打?”
她哽咽,“打。”
“很好。”
陈崇州松开手,扬长而去。
半小时后,一辆奔驰缓缓停住,司机下车,拉后门,带领后座的两名女人上楼。
入户门虚掩着,穿过玄关,司机很客气,“宋小姐,乔小姐,先生在书房等候二位。”
他轻轻叩门,“陈总。”
里面声音磁性低沉,“进来。”
扑面的空气,是浓郁的油墨香。
浸了茶水,再研磨,泻开的墨汁格外好闻。
男人穿着高领羊绒衫,米白的长裤,短发梳理得蓬松整洁,阳光射过百叶窗,网格状的斑驳的暗影,洒在他英挺清朗的侧脸,化开融融的暖意。
他在书桌后,一言不发写毛笔字,一手行云如水的隶书,勾勒得磅礴大气。
没十年的功底,写不出这气势。
黄昏,晚霞,焦黄的夕阳,西洋钟滴滴答答响。
陈崇州陷在其中,难得一见的气质,清冽,沉静,万般撩人。
像一个介于地狱与天堂的半佛半魔,灵魂晦暗,皮肉明亮,一股极端而特殊的吸引力。
香炉摆在窗台,焚着烟草,一半弥漫在房间,一半流出窗外,稀释得似有若无,解他的烟瘾,亦不呛人。
“你们是她的朋友。”
写完末尾的一个“腾”字,陈崇州搁下笔,用方帕擦手,“希望她好吗。”
“当然。”乔丽看不惯他,“不过,跟了你没好下场。”
“哦?理由呢。”他噙着一丝笑。
“你要联姻啊。”
“联了吗。”陈崇州笑容不减,“乔小姐,诽谤可是罪。”
乔丽不甘示弱,“早晚而已。”
“还未到那时,没必要盖棺定论,你说呢。”他拉开书柜门,取出手提包。
沉甸甸的,摔在桌上。
“跟我没好下场,那跟谁。”
“陈...”乔丽脑袋里一堆男客户,名字记不住,“陈圆圆?”
“陈渊,我大哥。”陈崇州纠正,“陈圆圆是艺妓。”
宋黎不耐烦捅她,“你能不能读一本正经的书啊?”
“看来,乔小姐非常感兴趣fēng_liú野史。”他打开暖风,烘了烘练字而冻红的手,“陈渊订婚了,你认为跟他的下场好吗。”
宋黎挺着肚子出头,“男人千千万万,非要跟你们姓陈的?”
“有两种生活,一种平庸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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