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办公大厅,走廊的场景,令他骤然止步。
陈崇州正对着他所在的位置,很容易暴露,他迅速一闪,背靠一堵墙藏匿起来,不愿她惊慌为难。
陈渊望向对面的落地玻璃,活了三十五年,从没如此荒唐潦倒过。
“回哪?”
“我家。”
“我也回?”
沈桢瞥他,“你登门几回了,带过礼物么。”
陈崇州唇瓣还贴在她耳垂,“后备箱有。”
她一推,从他胸口抽离,“然后呢。”
“搬我那。”
她跑进电梯,按关门。
陈崇州脚一横,也挤进去。
墙后的男人捏紧药盒,手背青筋隐隐鼓胀发白。
白炽灯在房顶摇动,夜太深,无声无息破开一个洞。
陈崇州开车驶过南北大桥,忽然问,“你会抽烟吗。”
沈桢几乎没思索,“不会啊。
他手臂支住窗框,余光扫她,“你衣服有烟味。”
她表情一僵。
“软中,陈渊平时抽这个。”语气还算平静,敲击方向盘,“他找你。”
沈桢抓着车垫,“偶遇。”
陈崇州凝视她,眼下浅浅的黑眼圈,她肤白,异常明显,俏皮又柔软。
这回,不怨她,是他中途爽约。
他的确去医院了,倪影明天手术,她没亲属,他代签了同意书。
这台手术是紧急调整的,那位主任排得特满,外市,乃至外省的癌症病人,都约他主刀,好不容易腾出早晨的空档,给倪影做。
事出突然,陈崇州才赶过去。
“想吃什么。”
“甜的。”
他拧了下眉,“少吃糖。”
沈桢乖巧答应,“记住了。”
陈崇州调头,往美食城开,“吃什么。”
“7分甜的。”
***
陈渊凌晨回到南江路,坐车内吸烟。
陈公馆在湖泊的西岸,是独立的一栋,清静孤独,像他这一刻,十分寂寞。
脑海无数画面涌出,他闭眼静了静心,指间衔着烟,下车。
房中漆黑,只玄关的鞋柜开着照明灯,陈渊换了鞋,途经客厅时,里头的餐厅瞬间亮起灯光。
他停下。
万喜喜面前摆着蛋糕,蜡烛熄了,安桥站在桌旁,朝他摇头。
陈渊一向是极为沉稳的男人,此时,也了无波澜,“你还没睡。”
“你去哪了?”
他松了松领口,“应酬。”
“什么地方。”
“美丽湾。”
她冷笑,“我联系了美丽湾的经理,上周市里检查,整顿停业。”
“陈总。”安桥小心翼翼圆场,“您是去晟和解决公务...”
万喜喜打断,“安秘书的应变能力果然优秀,怪不得陈总器重你。”
她戳破得彻底,气氛愈发沉重。
陈渊索性不再瞒,“去见她了。”
万喜喜攥紧拳,“我在车里看着那一幕,你知道我有多痛吗?我的未婚夫,他忽略了我的生日,甚至欺骗我。陈渊,即使演戏,你演得逼真一点,虚情假意一点,不可以吗?”她胳膊一扫,蛋糕砸在地上四分五裂,“我只要一个月,一个月而已。”
他背对她,嘬了一大口烟,仿佛再三衡量过,镇定到极点,“喜喜,咱断了吧。”
万喜喜猝不及防,“你现在要断?”
陈渊嗓音低沉,“是。”
“一个月,你也断?”
“不是多久的事。”他掐了烟,揉着眉心,“如今,你累,我也累。”
“陈渊——”万喜喜勉强站稳,他回头,对视间,她泪眼朦胧,“周六的慈善晚宴,是我爸爸的集团投资,你无论如何要陪我出席。”
她死死地拉住他,“所有的董事都在场,你只当帮我维护万家的颜面。”
好半晌,陈渊深呼一口气,“周日断。”
万喜喜无力垂下手。
第二天,陈渊去了一趟华研科技。
万宥良开完会,走出会议厅,陈渊迎上他,“伯父。”
他很诧异,“你怎么过来了?”
陈渊礼数周到,温文尔雅,“备了点补品,给伯父尝鲜。”
万宥良拍了拍他肩膀,“一家人,无须客气。”
随行的部下打量陈渊,“万董,您女婿?”
万宥良相当高兴,有这样出色的女婿,不仅仅是体面,完全是给万家挣面子,他主动介绍,“陈政的大公子,陈渊。你们在外地,订婚宴没邀请你们观礼,多见谅。”
“早就耳闻陈家的两位公子仪表堂堂,在省里的名头很响,传言不虚啊。”
陈渊和对方握手,“您过奖。”
简单寒暄后,万宥良带着他进入办公室,“喜喜说,她住在你那,你非常尽心照顾。你善待她,我也安心。”
陈渊脸色稍凝,颇为意外,“她这么说的?”
万宥良递他茶杯,很自然的口吻,“难道不是吗?你的品性,我信得过。”
陈渊接过,没喝,而是放下,“喜喜是好女人。”
万宥良大笑,“再好的女人,也只有你才消受得了福气,喜喜对你可是一往情深。这些年,向我求亲的同僚不计其数,她从未动过结婚的念头,曾经谈了几段,没结果就散了,喜喜很清醒,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最终是她丈夫。”
陈渊没出声,手指摩挲杯口,水面茶叶浮荡。
万宥良注视着他,“你到华研,是有事吧。”
“我查清了西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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