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动真格的?”
陈渊立在那,酒意有些浓,“我动不动真格,你都少惹她。否则,我会对你出手。”
“是她先惹我。”陈崇州咬着烟蒂,“你捡二手的?”
陈渊沉下脸,“你放尊重些。”
“你怎么想的,我心知肚明。”陈崇州讥笑,往回走。
“抽空,回去一趟。”
他语气轻佻,“陈政死了吗。”
陈渊看不惯他这把轻狂劲儿,“他是你父亲。”
“我没认他。”
陈崇州返回卡座,脸色不好,阴郁得要命。
在场的朋友不敢多嘴,郑野凑近,“你哥又打压你了?”
陈崇州将满满一杯酒泼入烟灰缸,混着灰烬一泄而出。
郑野问什么,他根本没听。
从会所出来,陈渊坐上车,一边解扣子,一边用力揉眉心。
安桥揭过后视镜,目光定格在他裸露的胸膛。
领带松垂,湖蓝暗纹的衬衫半掩着喉结,简直是这天底下最性感撩人的画面。
“陈总,您回哪个家?”
他抬眸,表情凉浸浸。
安桥忘了,黄梦早已是过去式,也从那套豪宅搬离了。
公司始终流传陈渊和黄梦有那关系,她也这么认为。
细枝末节,待她不一样。
直到陈渊丝毫不念旧情,从身边拔除掉黄梦,安桥才明白,他这样的男人,如今浸泡在权力金钱中,早就不把“情”当个东西。
她硬着头皮,“您每次酒局后,胃口不舒服,是黄秘书照顾您,我实在没有她的经验。”
“手机。”陈渊打断她。
安桥递到他手里,他划了几下通讯录,选中一个,紧接着,那边传来沈桢一声,“陈渊?”
她似乎睡觉了,语调奶绵奶绵的,很娇腻。
他不自觉露出一丝浅笑,“打扰你休息了?”
沈桢也直白,“吵着我了。”
陈渊笑意更深,“是我的错。”
她迷迷糊糊,“你找我有事?”
“嗯。”他声音平缓,可深刻,有穿透性的力量感,“有点想你。”
顿时,睡意全无。
沈桢坐起,脑子嗡嗡响,“你...在应酬?”
他一味笑,不语。
明显是半醉半醒的状态。
“你知道我是谁吗?”
陈渊闭上眼,“沈桢。”
她从没想过,某一天听到自己的名字,会剧烈一颤。
“安秘书送你吗?”
他乏得很,倚着车窗,“是你送我,多好。”
“你醉成什么样了。”沈桢低着头,耳尖隐隐发麻。
“沈桢。”
她又是一麻,像触了电,从头到脚过了一遍。
猜不透,他下句说什么。
“我在听...”
陈渊的音质磁性而厚重,“你就当我醉了,是酒话。”
安桥减慢车速,升起后座的挡板。
“今夜的月亮很美。”
沈桢重新躺下,看窗外乳白的月光,“是很美。”
陈渊说,“像你的眼睛。”
***
倪影这次回来,廖坤估计和以前没区别,老实一阵,又心痒难耐去傍富豪了,没成想,她安安分分扎在剧院演戏,不走了。
接连拿下三台大剧的女主角,比她年轻有后台的演员不计其数,照样为她作配。
这背后,少不了陈崇州的力捧。
玩了命的砸钱,投资几百万,上千万,养着她,哄着她。
倪影一时风头无两,号称“话剧圈一姐”。
陈崇州手头的钱不少,年薪也高,可倪影是无底洞,百八十万的玩不转,为了满足她,他又回头找家里拿钱。
快七八年,他没向陈政伸过手了。
据说,陈政对他相当冷淡,原配在世,又顾忌陈渊,名下的产业完全不允许陈崇州插手。
要钱,给钱,要地位,没门儿。
这家子,内部弯弯绕绕的,水巨深。
中午廖坤去食堂给陈崇州捎了一份饭,他没食欲,靠着椅子养神,好像心事重重。
旧爱洗心革面所带来的喜悦感,在他身上不太明朗。
趁这间隙,廖坤问他,“倪影害沈桢那茬,是翻篇了吗。”
陈崇州舍不得把她送进去,哪怕情节不严重,他也舍不得倪影遭拘留那份罪。
所以很不耐烦,“沈桢没追究,你不满意?”
廖坤直起腰,“陈主任,我希望你的才华和人品均衡点,你偏科太狠了。”
才华没得黑,人品不及格。
“那我追她了?”他故意刺激,“我三十好几了,该结婚生子了。”
陈崇州真没当回事,“随你。”
廖坤咂舌,沈桢那款居家又漂亮,摊上一块石头也焐热了,这位的心怎么就捂不热呢。
隔了半晌,陈崇州出门,“对她好点就行。”
他在医院附近的超市买了包烟,过完瘾,回门诊部,沈桢这时正好下车。
追赶几步,跟在她后面,进同一部电梯。
门一关,沈桢从门壁上,发现了陈崇州的身影。
她脸上镇定,内心却波涛汹涌。
冷静了十天,记忆刚淡化,又破防了。
这种工装禁欲系型男,比阳光小鲜肉和忧郁文艺青年,更致命。
尤其沈桢是制服控,当年她对周海乔一见钟情,一大半缘故,是他在交警队,搞团建演练。
白帽子,黑制服,黄绿马甲,在烈日炎炎下发着光,意气风发。
与其说她迷周海乔,不如说她迷恋那一幕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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