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声不大不小,所有人心里的弦本来就紧紧的绷着,此刻听到这一声瞬间都看了过来。
皇后反应最快,她起身来到床边问太医:“怎么了?这被子有什么问题吗?”
太医摇摇头没说话,捏着被子的一角提起来又仔细的闻了闻,越闻神色越凝重,皇后瞧着也跟着皱起了眉。
太医放下这一边又拎起另一角闻了闻,花洺神色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他身子虚弱,现在还起不来,只能躺着,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恐惧的阴影笼罩着他,他的手不由得攥紧了身下的被褥。
“闻出什么了吗?”他实在没忍住,问了一句。
“回陛下,臣觉得被子上的味道像是风国的一种奇花,名幽萝,此花常年生长在阴暗潮湿寒冷的地方,根茎呈淡蓝色半透明,而花却是蓝中带红的诡异颜色。”
“幽萝?”
“不会吧?这种花可极为难得,太医院都只有一株!”
剩下的太医们纷纷聚拢过来。
“臣也不确定,还请院判来看一看。”
院判走过来,仔细的闻了闻被子上的味道,对着一边的福禄道:“劳烦福禄公公去取把剪子来。”
“是。”福禄去取了把剪子过来递给他,院判接过,直接一剪子把被子剪开了,然后他才对花洺说:“陛下,微臣失礼了。”
“无妨,一床被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先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啊——这是什么?”被子被拆开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掉到了地上。
皇后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攥紧了芳心的手。
芳心立刻拦在她的身前,然而等她定睛一看,却哭笑不得的说:“娘娘莫怕,只是些干花瓣罢了。”
皇后:“……”
可她这一句并没有起到安慰的效果,反而让殿内的气氛更加凝重。
院判俯身捡起了花瓣,皇后看了一眼,瞳孔剧颤,“这……这不就是红中带蓝的花瓣?这就是幽萝花?!”
“这花是哪儿来的?有毒吗?”皇后忌惮的看着那小小一片的东西,心思瞬间活泛了起来。
这也是花洺想问的。
他死死地盯着院判的手,惊疑不定的问:“就是这个东西,让朕中毒的是吗?它的毒性不易察觉,所以隔了这么久你们才发现?”
“回陛下,幽萝花有极好的止血益气效果,然而它本身是有毒的,需要晒干磨成粉之后用火烘烤再过水才能入药。”
院判不疾不徐的解释说:“若是没有经过处理,人就长时间接触的话,会慢慢被毒性渗透出现惊悸,晕厥,恶心盗汗等症状,时日一长,人慢慢的就会被熬干精气神,身体迅速衰败下去,直至死亡。”
花洺和皇后不约而同的倒吸一口凉气。
福禄眼珠子一转,跪下来道:“陛下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早早的就发现了端倪,若是再拖延一阵子怕是就无力回天了啊!”
花洺也是一阵后怕,冷汗瞬间就从后背冒了出来。
“把这东西给朕拿走!快点拿走,还有床上这些全都换掉!”他一边说一边挣扎着起身,皇后连忙上前扶住他,“陛下慢点。”
“奴才这就叫人去换了!”福禄从地上爬起来跑出去,找了自己的徒弟,让他去织造司取干净的被褥。
“给朕去查!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包藏祸心,竟然想出了如此阴毒的法子害朕!”
花洺气得不轻,身子一个劲儿的打颤,皇后扶着他到桌边坐下,给他披上了外衣,“陛下放心,这件事臣妾会好好处理的。”
“刘院判,朕问你,这花的毒要多久才能显现?”
“按照这被褥里的花瓣数量来看,起码要一个月。”
“一个月?”皇后心里一颤,转头看了花烨一眼,此人回来也才一月有余,难道真的不是他?
“好啊,难怪朕之前身子虚弱,还查不出什么毛病,想来定是这花瓣的作用!”
花洺猛的一拍桌子,不小心牵动了自己的肺腑,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太医院的一干人等,悉数跪了下来。
“陛下息怒,虽然此花罕见,但到底毒性微弱,想治的话还是很容易的,臣等开个药方,给陛下调理身子,不出一月,陛下定能恢复如初。”
“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去做。”
花洺话还没说完,一直默不作声的花烨忽然上前,他跪了下来说:“皇兄,此事绝不简单,能接触到皇兄被褥的,只有皇兄身边的宫女太监和织造司的人,可无论是哪一方,都不是能轻易收买的。
此法甚为高明,此花又极为罕见,非寻常人可得,臣弟怀疑朝中有人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此事务必查个水落石出,绝不能姑息!”
“你说的是,这件事就交给你去查吧,无论查到了谁,都要及时来向朕禀报。”
花洺缓了口气,面对花烨,声音不由得柔和了一些。
“慢着!”皇后忽然出声,花洺眉头一皱,“怎么?”
听他这生硬的语气,皇后心里蓦地一酸,抿了抿唇说:“听说摄政王给陛下进献了一种新的香料,有提神醒脑之用,臣妾想着既然被褥都能被人动手脚,那香料会不会也被人调包了?
保险起见,臣妾觉得还是让太医院的太医们检查一下为好,这样大家都能放心。”
太医们面面相觑,莫名嗅到了一丝针锋相对的意味。
花洺也察觉到了她情绪不对,但他现在自己心里都乱糟糟的,实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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