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张玄清出得门外,只见胡老爷、胡夫人正围着一个一尺宽、膝盖高的东西转圈呢。那东西通体漆黑,形似木炭,下面枝枝桠桠,像是一个连根刨出来的树墩。
眼见得他从屋内走出来,胡氏夫妇也不转圈了,停下脚步,急忙问:“道长,道长,你快来看看,这是不是那‘人魄’?”
张玄清一面答应着一面走到两人跟前,蹲下身,仔仔细细在那黑炭似得“树墩”上检查良久,才起身点头:“不错,这黑而不乌,炭而不朽,这就是人魄。”
“那我儿有救了?”胡老爷半是惊喜半是忐忑的问。
张玄清再次点头道:“胡老爷放心吧,只要有了此物,贫道定能保令公子无恙。不过……”
“不过什么?”胡老爷急迫的问。
张玄清道:“不过有一事贫道要确认。即贵府下人这人魄,是从哪里寻来?若是为了救令公子,害人性命,贫道可是不做!”
“道长放心,道长放心,我胡某怎会做出那般丧尽天良之事?”胡老爷连番保证着,随后冲着之前冲入房间的那下人大喝:“小三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快告诉道长,你这人魄,是如何得来的?若你胆敢害人性命,莫说是道长,便连我也饶你不得!”
很明显他也不知道“小三子”是从哪寻的这人魄、又是怎么得来的。他这番话的意思,一是怕小三子真的杀了人,紧忙撇清自己的清白;二也是警告小三子,你就算真害了人性命,现在也别给我说出来。
那叫小三子的下人看起来有二十多岁了,贼眉鼠眼的,看着倒是十分机灵。闻言顿时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一边作揖,一边连珠价的叫:“哎呦我的老爷喂,您就算借小的几个胆子,小的也不敢杀人啊!这是城北姓程的那破落户,过不下去了,今早在家里上吊自杀。正好小的一位朋友知道小的在找‘人魄’,需要找吊死的人,就通知了小的。小的去了,可是硬顶着差人的压力,亲自在那程公子的脚下刨出来的!”
胡老爷闻言顿时心下一安,他也怕这下人在外面胡来,给他惹上人命官司。既然对方是自杀的,那他就放心了,急忙转头对这张玄清解释:“道长,那‘程公子’城里人都知道,是个破落户。三十多岁了,连个媳妇都没有。他家以前也是个大户人家,可惜他是个败家子,父亲得病死后,吃喝嫖赌,样样都做,没几年就把家产败干净了。之前他是有个媳妇,可后来难产死了。他那老母也因见他太不争气,气得归了天,去下边陪他父亲了,他现在家里就他一个,屁股后边还欠了不少账,整天有人追着他要钱。如今想来是过不下去了,干脆吊死了事。”
“如此便好!”张玄清点点头,再次在那“人魄”上打量半晌,指着其中一个角道:“治疗令公子的病用不着把这人魄全部使上,只需要这点就好。一会儿胡老爷让人从这里把人魄锯下,混同人精,以及刚刚贫道所开药方,熬上半个时辰,然后就给令公子送服。如此再过半个时辰,贫道就可施法,将令公子体内恶鬼逼出来。”
“是是是,小三子,快去叫厨房来人……对了,你回来去趟管家那里,领五贯赏钱……”
“好嘞!”小三子答应一声,高高兴兴的去了。
胡老爷回头,略作迟疑,将一直握在手心的玉佩递给张玄清:“道长,听方才那三位道长说,要将厉鬼逼出来,许需要用上这东西。何况这东西乃灾祸根源,小的不敢留,就交于道长处置罢!”
他这完全就是在赌,赌张玄清真的能将他儿子治好。怎么说他都是个做生意的,如何看不出,那三位道士就是为这玉佩而来?只不过之前他不确定能不能找到人魄,不想把那三位道士得罪了。现如今人魄到手,再不占位表明立场,万一把张玄清得罪了怎么办?
另一边,张玄清本待推辞,他要这也没用。然而忽然想起之前那三个道士看到这玉佩的神情,话到口边,顿时一转:“如此,那贫道便先替胡老爷保管些时日吧。”说着他伸手去接,就在这时,忽然后方一声大喝。
“且慢!”
“快快住手!”
原是老、中、青三位道士见众人且不回去,心感不妙,纷纷走出来。正好刚一出门,就见胡老爷双手捧着玉佩给张玄清,而张玄清要去接。当下中年道士、青年道士几乎同时发出一声大喝,前者是中年道士喊得,后者是青年道士。
不过张玄清可不是中年道士,听到喝声,不退反进,继续伸手去抓。如果中年道士、青年道士不表现的这么焦急还则罢了,他们既这么焦急,其中必有隐情。而这玉佩,确实是张玄清一位故人之物,且他还知道,这东西非同寻常,乃是一件异宝。
根本不给胡老爷反应的时间,直接将玉佩抓在手中,张玄清这才不紧不慢的回头,冲着老、中、青三位道士笑:“三位道友,对不住了,胡老爷把这单生意给了贫道。所为上天有好生之德,现如今胡公子生命垂危,贫道实不好推辞啊!”
胡老爷一听这个,知道只能顺着张玄清的话往下说了,不然两边得罪,里外不是人。苦笑一声,冲老、中、青三位道士抱拳拱手:“对不住了,三位道长,是张道长先来,且他治疗幼子之物,也已经到了。按理来说,老朽自该请张道长。不过三位道长也勿介怀,请大厅叙话。老朽这就让后厨准备饭菜,算是为三位道长赔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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