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秀歪了歪嘴,然后无语地吐了口气,下了个结论:“看来有人就是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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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悦懿在韵古斋偶遇教育部副部长,且顺利向后者提了建议之后,本来坐等各高校组织学生进行政治学习。可她第二天上完课,又遇到一件学生对讲师不尊重的事。
当时,她上完课经过主教学楼,眼角余光扫到楼侧面的旮角,发现有两个男生正堵着一位男老师。
虽然离得远,但她依然把他们间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老师,你这样让我们两兄弟真的很不爽。”
“我们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你在班上点名批评我们,说我们交上来的作业,错的地方是最多的,你让我们以后怎么在班上混?”
这两个人说话痞里痞气,让简悦懿不由皱了眉头。一眼望过去,却见二人穿着牛仔喇叭裤,套着花衬衫,一副时下最流行的打扮。
但这打扮在这个时代是被视为极不正经的,只有街头混混才会作此打扮。这是国内引进了罗马尼亚、阿尔巴尼亚、越南等国的电影之后,一些年轻人受了这些外国电影的影响,悄悄将裤腿放开,以示对那曾经无比压抑的十年的一种叛逆。
这种服装才出现时,街头上的大妈大爷们对此特别难接受,觉得小年轻们不学好,偏要去学资产阶级腐朽思想。有些激进的,甚至会拿把剪刀把喇叭裤腿给你剪烂!
不过,清大校园里怎么会出现这种打扮的学生?
老师满脸畏惧,连忙解释:“那个不是点名批评,也不是针对你们,我只是说,我们可以有另一种解题思路。我……我只是给你们一个建议……”
“狡辩!点名批评就是点名批评!你批评了还不敢承认了是不是?”
另一个威胁性地问老师:“我挺好奇的,老师你在77年之前有没有被剃过阴阳头?要不要咱们兄弟再帮你剃一个?”
那名老师顿时被他们吓得脸色惨白。
剃阴阳头是极具侮辱性质的事。是以前为了让被斗的知识分子不管走到哪里,都能轻易被人认出来他(她)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而将他(她)左边的头发全剃掉,仅留右边头发的一种发型——只是因为黑五类都属于□□分子。
简悦懿听不下去了,扬声喊了一句:“老师。”
那两个喇叭裤学生同时眉头一皱,扭头去看,到底是谁敢来管他们的闲事,谁知入目的却是一位俏然站立在远处,眉目如画的少女。
两人又同时看愣了神。
少女粉面嫣然,美得不染一丝凡尘的气息,仿若古代仕女图里的女郎走下画卷,穿上了现代服饰一般。
她微笑着冲他们身后的老师打招呼:“老师,原来你在这儿啊,我找你好半天了。我有一道题不太懂,可以向您请教吗?”
男老师不敢答话,反而先拿眼神去瞅喇叭裤学生。
看到男老师胆小如鼠的样子,两个喇叭裤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然后讨好地望向简悦懿。
一个说道:“我们也是来找老师问问题的,学妹,还真巧。”没错啊,他们是来问老师为什么要点名批评他们的。这话没毛病。
另一个问:“学妹叫什么名字啊?是哪个系的?”
简悦懿笑着问他们:“我跟你们又不熟,干嘛要告诉你们我的个人信息?”
两个喇叭裤碰了一鼻子灰,有点不甘心。
其中一人又问:“学妹,马上要到打饭时间了,需不需要我们帮你打饭啊?你看你长得这么文秀,肯定挤不过其他同学的。我来帮你好不好?”
“对,不收你饭、菜票!”
简悦懿继续笑眯眯地道:“好啊,不过我没带饭盒哦。你们把饭盒子也借我好了。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
两个人惊喜不已:“学妹,那你等着我们,我们马上就回来!”
“一定要等着我们啊!”
等他俩一走,简悦懿转头就跟男老师说:“老师,听说去年的高考由于准备不充分,各个考点的监考力度完全不一样。有些考点严到连草稿纸都不准带,有些考点又松到学生可以互相抄试卷。你要不要调查一下,这两个男同学看上去就不像用心学习的人。说不定是靠作弊考进来的,也不一定。”
“要是没作弊,你还能再去查查他们的助学金档次合不合理。你看,他们穿的是最时髦的花衬衫和喇叭裤,这两样东西可不便宜。他们别是拿着国家助学的钱去买的吧。”
她以为,老师就算不道谢,也起码会眼前一亮。
但结果男老师只是白着张脸,连连摆手:“不不不,他们能考进来,肯定是他们有本事。能拿那个档次的助学金,也是原籍出了证明,学校也调查了的。同学,你别管太多了,你这样对谁都不好。”
简悦懿惊诧地望着他:“能对谁不好?校规校纪是假的吗?”
想到对方可能只是被压迫久了,完全丧失了说“不”和反抗的勇气,她又柔和了语调,对他道:“老师,国家已经给你们摘掉帽子了,副主席也承认你们是工人阶级自己培养的脑力劳动者,是无产阶级的一分子了。你根本不用怕他们的——现在,整个国家都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你别再管了好不好?算我求求你。就让我平平安安地教书,安安静静地呆着!我能重新回到讲台上不容易!要是他们去闹我,说我不是个合格的教书匠怎么办?”说着,男老师竟给她鞠了个躬,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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