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见谅,”夏泠淡淡道,“你既然能随意出入我宗驻地,必然是有铭牌。”
衡沉神情惊怒。
“然我极乐宗,”夏泠道,“并不愿与一邪道为伍。”
“此次夫人为我宗门中人相邀而来,是我宗失察,”夏泠继续道,“然无论夫人是何身份,首阳宗峰主之侣也好,我宗修士坐上贵宾也罢,夫人以及合欢宫任何弟子,胆敢再踏足我极乐宗门一步——”
夏泠猛然夹碎了那玉符,强烈的反噬迅速猛击向衡沉的识海,剧烈的疼痛之中,衡沉尖叫着,听少女冷漠的道:“——定诛不饶。”
“噗——”
少女平静的宣告之中,衡沉口中呕出一口血,双眼一翻,晕死过去。
夏泠扔下玉符碎片,吩咐道:“将她们送出去宗门驻地。”
接着她凌空一指,将尚事台的阵法启动。
便见周围灵光阵阵,一道似帐幔的阵幕,将整个尚事台笼罩起来,隔绝外界的探查。
做完这一切,夏泠问项刺:“真君前来尚事台时,可有携带雷鞭?”
项刺犹豫一会:“……有。”
他捏起法诀,便见他剑匣之中,飞来一段雷光,大约有两米长,电光激闪,不时有雷鸣之声。
他将这段雷光奉上:“此物便是雷鞭……神女小心。”
“无妨。”
夏泠将这无形的‘鞭子’握在手中,刚一入手,便觉得它在掌心暴躁地扭动,左突右冲,试图脱离她的掌控。
她运起法诀,掌心蔓上灵力,过了几秒,雷光渐渐收敛、缠绕,又过了一会,竟凝实成半透明状的光条。
“哦!”
“哇……”
执法堂弟子发出了唏吁之声。
夏泠随口问道:“怎么了?”
她问话的对象正好是先前帮她钳住衡夫人的两位修士,便见这两人一个激灵,猛然挺直了腰。一人结结巴巴地:“神、神女明鉴,这雷鞭……暴烈无比。”
“对对!”另一人连声附和,“之前领队想要彻底训读它,还被它寻机打了一下呢,老惨了……”
话未说完,修士声音一止,战战兢兢的瞄了一眼项刺。
“原来如此。”
夏泠朝他二人笑笑。
接着猛然扬起手,一鞭子抽在昏迷地革飞身上。
便见这矮胖修士,如被丢下沸腾的油锅,惨烈地痛叫一声,猛然从地上弹了起来。
“副掌使可是醒神了?”夏泠淡淡道,“既然醒了,就继续之前的问题吧。说说看吧。究竟是——”
她声音冰冷:“哪一峰之人,要了那合欢宫的炉鼎,来习这采补邪术。”
他高叫道:“神女是以何身份拷问我?”
“若是过三堂会审,以神女之尊,即使亲手鞭挞我至死,我亦只觉荣幸!但若神女仅为泄愤,便为我定罪,又岂能令我心服!”
夏泠停下手。
她感知着革飞的情绪,又去“看”只能喘气的柯烂,平静地:“你们觉得自己没错?”
革飞颤抖拱手:“斗胆请示神女,允我辩解。”
“你说。”
“神女所恶,无非一事,”革飞喘着气道,“便是那合欢宫的女修……不,炉鼎。”
“然观修道一途,本就逆天而行,”革飞愤愤道,“况且,天下大道,本出自一源,我道不拘一格,奉夺天地之造化以全自身,只要心境守持得住,又何须在意采补区区几个炉鼎!”
“……”
夏泠沉默的注视着他。
如今天下,大道不显,万法争鸣。但大致上有两道最为昌盛。
其中一个,便是夏泠所在,以极乐宗等五宗为首的魔门。
当然,在夏泠的认知之中,他们这道是叫“玄门”。
与之相对的,便是道门。但道、魔二者,并非善恶之别,只是各自修的功法不同,理念也不一样罢了。
譬如魔门,信奉“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注1),全性命,保太真”,乃是置人于万物之上,十分霸道的信念。
但时间久了,人心变动,这道就被简单理解成掠夺。由此生出种种心魔,使此道修士,放浪形骸,毫不约束yù_wàng。譬如这革飞,恐怕是丝毫不觉得,修采补之术有什么大不了的。
见夏泠沉默,革飞似乎有了一点底气,继续道:“那合欢宫为邪道宗门,我又岂会不知?可同为炉鼎,在我宗修士手上,与在合欢宫修士手上,截然不同!我宗弟子,怎会是不知节制、生生将人采补至死之辈呢!如此,转邪为正,不是好事一件?”
“况且,”革飞继续道,“我宗的立派之本,本就是双修——”
没等他说完,夏泠便是一鞭子抽过去。
她这一下极为用力,直打得革飞皮开肉绽,一道贯穿伤自右肩至左腹。
“住口!”
夏泠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怒容:“你居然敢把我宗的双修之法,与邪道采补相提并论?!”
一旁侍立的众人吓了一跳,纷纷劝道:“神女?”
“神女息怒!”
“神女别跟这胖子废话了。我这就一刀宰了他。”
夏泠运起心法,稍稍平静。
“我没事。”
她令众人退下,便直斥副掌使的名字:“革飞!”
革飞被她的怒意吓得两股战战:“在、在……”
夏泠道:“你既然狡辩,那我问你,天下大道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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