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躺下你躺下,我们一定帮你解决,一定解决!”
陈剑站在一旁,连声说道。
原本领导同志说话很少有这么爽快的,这一回,陈剑算是破例了,满口应承,打了包票。或许,这也是在刘伟鸿面前,表明某种态度。
邓友章知道陈剑是市委书记,平原市最大的官,听他这么一说,顿时长长舒了口气,一下子躺了下去,呼呼地喘气。
小婉儿见父亲脸色比平常更加蜡黄,不由哭了起来,抽泣着说道:“爸爸,你饿了吧,吃羊肉泡馍吧,真的很好吃……”
边说边伸手擦眼泪。
邓友章喘息稍定,艰难地转过身子,面对女儿,说道:“好,爸爸吃羊肉泡馍……你拿个小碗过来,给爸爸盛一点,剩下的,明天早上吃。”
邓婉儿听爸爸同意是羊肉泡馍,顿时大为高兴,连忙擦了一把眼泪,跑去小碗柜里拿碗。
郑晓燕说道:“邓友章,你要是能吃得下,就全吃了吧。明天早上,我给婉儿买早点。”
邓友章苦笑一下,说道:“谢谢你,我……我吃不下了,孩子一片心意,我吃一点。”
郑晓燕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邓婉儿拿来一个小碗,小心翼翼地从快餐盒里舀出小半碗羊肉泡馍,站在床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给邓友章吃,一边喂一边问道:“爸爸,好吃吗?”
“好吃。婉儿真乖!”
邓友章勉力抬起瘦骨嶙嶙的手臂,轻轻抚摸了女儿的头顶一下,眼神里满是慈爱之意。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脚步声。
陈剑的秘书在外边说道:“陈书记,制革厂一车间的主任过来了。”
陈剑连忙说道:“好,请他进来。”
邓友章说话很艰难,邓婉儿又太小,说不清楚,陈剑正需要一个“明白人”来给大家做个说明。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年男同志,走了进来,穿着白色的背心和大裤衩子,显然是在外边纳凉,被秘书找了过来。
“你好,我是陈剑,平原市委书记。”
陈剑主动上前,向老同志伸出手去,笑容可掬。
老同志却并不如何领情,上下打量了陈剑几眼,不咸不淡地问道:“你真是市委书记?”
陈剑便有些尴尬,伸出的手,僵在那里,不好收回来,只好说道:“是的,我就是市委书记,老同志,你好!”
眼见老同志依旧没有要和陈剑握手的意思,陈剑的秘书就有点急眼了,连忙提醒道:“武主任,陈书记跟你握手呢。”
这个武主任是他从外边走来的,为的是让陈书记能够仔细了解情况,谁知道老家伙如此不识相,竟然敢将市委书记晾在那里,进退不得。陈书记待会岂不是会怪罪到他的头上?
“我知道。咱们平民百姓,下岗职工,当不起陈书记这个礼节。”
不料武主任竟是个姜桂之姓,老而弥辣,压根就不鸟秘书,双眼往上一翻,冷冷说道。
秘书额头上的汗水,当场就下来了,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头一千个一万个的懊悔不已,真不该把这个“老混蛋”找过来,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陈剑也是脸色立变,一股怒意瞬间涌上胸膛,只想拂袖而去,马上离开这个肮脏秽臭的筒子楼,好好回家去睡上一觉。这两三天,陈书记也累得够呛。
可是陈剑毕竟是陈剑,很快就将胸中的怒火强压下去,迅速调整好了心态,缓缓收回了手,说道:“武主任,看来你对我们市里面的工作很有意见啊。”
“陈书记言重了,我们不敢有意见。你们市里面的官老爷,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反正就算我们有什么意见,你们也从来都不会听。”
武主任火气很大,亢声说道。
“老武啊,我想你误会了。我们市里的同志,不像你说的那样,群众的意见,我们从来都非常重视的。贺市长就亲自到过你们制革厂,召开职工代表大会,听取你们的意见。”
陈剑不徐不疾地说道,望了不远处的贺竞强一眼。
这位贺公子,也真是好定力,打从进门起,就没吭过一声,甚至连脸色都不曾改变过,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好像他才是国务院下来的督察大员,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丝毫的关联,他只是个旁观者。
贺竞强这种非同寻常的沉静,经常让陈剑又是郁闷又是无奈,甚至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恐惧之意。一个看不透的人,总是会让人情不自禁地害怕。
现在,刘伟鸿已经到了平原,贺竞强居然还是如此沉得住气。
后台硬扎,就是不一样!
“嘿嘿,陈书记,你不要说这样的话,这个话,只好去哄小孩子。没错,那个什么贺市长,确实到过我们制革厂一趟,开了个会,会上说得好听,说一定会慎重考虑我们职工的意见什么的。可是他真的考虑了吗?转过屁股,什么都抛到爪哇国去了,没几天就把我们工厂卖掉,咱们都下岗了。”
谁知陈剑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贺市长,武主任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冲地说道。
这一下,轮到贺竞强的秘书流冷汗了。
这个老家伙,还真是“傻大炮”,什么话都敢往外喷。幸好这老家伙不是自己找来的,不然,真的麻烦大了,贺市长现在,不知道怎么生气呢。
如果不是身处这样的环境之中,郑晓燕几乎要笑出声来。
听听,“那个什么贺市长”!
估计贺大少还从未得到过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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