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仅仅只是和张效廉对调,也就罢了。地级市市委书记调任省委副秘书长,在楚南省虽然没有先例,其他省份还是有过这种调动的。久安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王时恒也没想过有太好的位置在等待他,能够不背处分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问题在于,据王时恒在省委办公厅的某位同学向他提供的消息,说是他并不会全盘接手张效廉分管的事务。事实上,张效廉在现任的省委副秘书长之中,并不是很边缘化的一位,据说颇得省委秘书长费贺炜的欢心,与省委书记林启航的秘书雷旭明关系也很不错。因此张效廉要算是很有实权的省委副秘书长,分管着两个正厅级的单位。
王时恒过去,只怕费贺炜不会对他那么客气,基本上就是闲置起来了。
种种消息传来,王时恒的心也就越来越冷。
但现在刘伟鸿好整以暇地请他下棋,王时恒却也不能弱了气势。市委书记当不成了,难道连象棋都不会下了?
倒要见识见识这位年轻副手的棋力,到底如何,敢于专程摆一个棋局来挑战机关象棋比赛的冠军。
一开始,双方对弈的速度都不算慢,按照标准套路下的。刘伟鸿的棋风,和他工作上表现出来的姓格大不相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先就摆出了防御的阵势,不急不躁,章法井然。
又对弈几手,王时恒主动发起了进攻,马炮齐施,跃过了楚河汉界,点燃战火。
刘伟鸿依旧还是主守,见招拆招,化解了王时恒的攻势。
胡彦博是个很好的观棋者,静静坐在一旁,端着茶杯,不时轻轻品上一口,一声不出。不过看上去,胡彦博也很投入,应该亦是精于此道的高手。对于不爱好象棋的人来说,观棋简直太无聊了,很少有人坐得住。
见了刘伟鸿不急不躁的棋风,王时恒心里头忽然涌上一股怒火,明明机会不佳,还是再次强行发动了进攻,舍去一马,破了刘伟鸿的相,棋盘上顿时烽烟四起,王时恒尽遣主力,摆出了全面进攻的态势。刘伟鸿则是全线回防,将自己的老将守得风雨不透,任凭王时恒百般进攻,刘伟鸿就是巍然不动。
胡彦博的嘴角,渐渐展现出一丝笑容。
“将军!”
在王时恒叫了十几次将军之后,刘伟鸿忽然将黑炮直沉底线,叫了一声将军。
王时恒吃了一惊,仔细看了一下盘面,哈哈一笑,将伸出去拿棋子的手收了回来,说道:“刘书记,厉害!”
却原来他一着不慎,已经被黑炮绝杀。
而刘伟鸿的车马,还是回防在自己的老窝附近,这一个黑炮,算是奇兵突出。一般来说,棋力到了一定程度的高手,是很少遭遇这种逼杀棋着的,通常要到残局阶段,才会分出胜负。王时恒棋力不弱,但心中有事,不免遭了“暗算”。
刘伟鸿笑道:“王书记,心中有事?”
王时恒依旧笑着,轻轻摇摇头,说道:“谁心中没事?”
这句话,就有点感概之意了。既然王时恒料定刘伟鸿今天请他来雁峰棋院,绝不是下棋那么简单,也就没打算矜持着。官场上的那些演出做作,也是分场合的。小范围内却是不必了。说起来,王时恒还算得是久安市委班子里和刘伟鸿关系走得最近的一个。其他同志,俱皆对刘伟鸿敬而远之。
刘伟鸿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拿起棋盘一侧的香烟,敬给王时恒一支,自己和胡彦博也点了一支。
香烟真是个好东西,三支烟一点,棋室内的气氛,似乎便起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尽管看不见摸不着,却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得到。
“王书记,有个时候,胜负不在于一城一地的得失。伟大领袖指导解放战争的时候,曾经说过,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这个道理,什么时候都是正确的。”
刘伟鸿抽着烟,缓缓说道。
王时恒苦笑一声,说道:“伟大领袖的教导,当然是很有道理,但也分时间地点。存下来的人,得是有战斗力的部队才行。”
官场和战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虽然王时恒得到的消息,省委没打算处分他,但调任之后,如果没有得力的大佬力挺他,他这个市委书记,也就等同于没有战斗力的部队了。
胡彦博微笑说道:“王书记,请恕我直言,有时候跳出一个固定的圈子去思考的话,很多问题其实并不只有一种解决的方式。久安非恋栈之处,楚南也不一定就很值得留恋。”
王时恒猛然一惊,眼望胡彦博,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这个同样从京师下来的“衙内党”,平曰里不显山不露水,连自己都忽视了他的存在,不料随随便便一句话,竟然有惊醒梦中人的“奇效”。
看来自小受家庭的熏陶,在政治上的眼界,就是不一样。
刘伟鸿轻声说道:“王书记,彦博说的这个话,我很赞同。省里的人事安排,相信很多干部都听到了风声。张秘书长来久安,基本已成定局。但你王书记,却不一定非要去省委接他的职务。”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刘伟鸿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他今天请王时恒到雁峰棋院来,就是想要代表“刘系”招揽王时恒,如果说话总是拐弯抹角的不爽快,未免显得诚意不足。
王时恒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身子,很客气地说道:“请刘书记指点。”
这个话,有一半是客气,也有一半是发自王时恒的内心。他越来越觉得,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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