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庄家在这时候发疯,更不确定哪个回答才能消除对方的杀心,弗雷兹明显神志不清,即使他顺着对方说对那个位子有兴趣,也不见得就能活着走出去。
所以,他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他有信心在被车臣人用枪打死之前一记标指打碎这个老家伙的吼骨!
死都不怕,还怕一个糟老头子的威胁?
于是,他同样瞪视着庄家,双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张开已变得干涩的嘴唇,胸腔中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
“不!我拒绝!”
出乎预料的,弗雷兹慢慢举起了双手,脸上疯狂的神色逐渐收起,最后竟又恢复成温和亲切的笑容,轻快的开口道:
“放轻松、放轻松,我还没活够呢,不能为了这点事儿就被你干掉。”
「放你大爷!」老秦心里怒吼,谁知道这神经病会不会在下一秒抽风?他不仅没放松戒备,反而更紧张了。
“ok、ok,我的错,是我做的太过分。”
小老头跟没事儿人似的,沉吟片刻,很真诚的看着他,道:“我让他把枪拆成零件怎么样?没办法,那家伙唯一不会服从的命令就是丢掉手枪。拆成零件后组装再快也没你出手快吧。”
“还有刀。”老秦追加条件,对方说的倒是个好办法。
于是,在极度戒备中,弗雷兹说了一大串他听不懂的语言,不过有子鱼的同步翻译,他确认对方话里的意思没差,至于有没有暗语就不清楚了。
车臣人楞了一下,抬头看着弗雷兹,待他又一次重复后才不情不愿的从裤腿的刀套里取刀、并远远的扔在地板上。
五秒后,手枪也变成了零件,规规矩矩的放置在茶几上,甚至连子弹都一颗一颗的褪出弹匣,弹头冲上。
不仅如此,这家伙在皮带上摸摸索索,又掏出了几把飞刀,就在他不耐麻烦、打算解开皮带时,老秦抬手阻止了。
“足够了,我相信你的诚意。但是弗雷兹先生,我想你应该给我个解释。”
饶是庄家见惯了生死,被愣头青盯着、时刻准备击杀的感觉也不好受,他又一次掏出手绢,擦干额头和鼻翼的汗水后,笑道:
“不如你再猜猜?哦!我说、我说。”
却是老秦对他这句话神经过敏,闻言又开始扣紧腿、放松手臂,庄家连连摆手,脸上的笑都成了苦笑。
“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他攥着快要湿透的手绢抱怨着。
“好吧,其实没什么,你是第一个猜到我打算退休的,所以一时兴起,就试试你的胆量喽!我得说,这太冒险了。”
“试试?弗雷兹先生,你在拿我们两个的生命开玩笑?”
“我也没想到你的反应会这么激烈,我以为你会求饶、或者顺着我的意思呢,上帝作证,我都多少年没经历过这么大的危险了!”
“从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起,华夏人就不会再对任何人求饶了。”
“一九四九年?那是什么日子?”
“新华夏成立的日子,我们牺牲了数千万人才站起来,所以再死我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们再也不会对任何人求饶了。”
“你是……执政党的人?”
“不,我只是个普通的华夏人。”
“好吧,有意思的年轻人,我说完了,你还有问题吗?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道歉,不过赔偿就别想了,我一美分都不会给你。”
“呃……”
老秦感受到了阿曼达在被他忽悠时的感受。该说的都说了、毫无诚意的道歉要了也没用,他又不差钱——更何况这老头也不肯赔。
可他是谁?上街捡不着钱都跟丢钱似的,此时现成的错误送到手上了,不讹点儿什么的话,今晚还睡不睡觉了?
“虽然这很冒险,但……”
他伸手指了指正看着手枪零件发呆的车臣人,犹豫着说道:“我想请他教我练枪,以此作为你的赔偿。不过我还没到合法持有短枪的年龄,这个你有办法吧?”
神经错乱的庄家就像看见了另一个精神病似的,楞了半天,又开始狂笑,边笑边擦眼泪,想起手绢已经被汗湿透了,他干脆随手丢掉、用袖子擦。
“哈哈,有、有意思的年、年轻人。”这家伙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老秦抱着抓人质的心思给他捋背顺气,捋了半晌才恢复过来。
“我同意了!你想什么时候学?”
“现在行吗?在我还没完成任务之前,您多少能收敛着点儿。”
“当然不行!天都快黑了,我可不想在太阳落山以后靠近那个地方。”
“您老手底下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还怕这个?”
“胡说!我可是正经生意人……”老家伙说到这顿住了,可能他自己也觉着这话太没营养,于是摊摊手,道:
“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趣的份儿上,告诉你也无妨。”他很认真的道:“人怕子弹,但鬼魂不会,这样解释你满意吗?”
“那我什么时候学?”老秦急了,你怕鬼跟老子有毛关系,老家伙怕不是想赖账吧!那可不行,想都别想。
“在你完成任务以后——那家伙随时会杀了你,怎么样?要不要放弃?”看他这副德行,弗雷兹又暗搓搓的逗他。
这货苦恼的直挠头,半点心思都不掩饰的样子:“我也很矛盾啊!可是如果不从你这儿得到点儿什么,我会睡不着的。”
老头子又开始狂笑,笑着笑着便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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