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种种,是刻在灵魂深处的烙印,根本无法抹平。
那样的霍栩,在她记忆中已经是魔鬼般的存在,可是韩光霁有意无意中向她透露的霍栩,似乎比她印象中还要可怕……
她见识过他可怕的样子,所以很清楚,韩光霁说的那些也许有夸大的成分,但并非捕风捉影。
“啪——”
忽然,一阵玻璃杯坠地的响动,惊扰了病房中的虞软软。
她朝声源处望去,对上霍栩那双阴沉冷厉的凤眸,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病房中的韩光霁,那样的神情,要比恼怒更加令人发怵。
“栩……栩哥……”
韩光霁愣了一下,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滞住,他是有预料到霍栩会出现,但没有料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
霍栩的目光死气沉沉,像是野生猛兽濒死前的样子,却依然源自物种本能般散发出压倒性的威慑力,“滚出去。”
冷冷的三个字,从齿缝间逼出。
他明明没带感情,却让人没来由心底发憷。
韩光霁撇嘴冷嗤一声,可对上栩哥这样的眼神,却还是不自觉手脚发麻。
他和霍栩相识多年,极少见到男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唯一见到他这副表情,是六年前,他因为拒绝打黑拳,被对手给捅了十几刀。
那时,韩光霁还拿霍栩当自己人。
自家兄弟被人捅了,他怎么能忍?很快就集结了一帮人,去找对手火拼,最终摁着那群人来到栩哥病床前。
栩哥当时盯着其中一个人,表情也是这般冷漠,之后,掐住那人的脖子,将人重重推到窗玻璃上,如果不是手下拦着,栩哥直接在医院就将那个人推下楼了。
那是韩光霁第一次从栩哥身上看见如此重的杀气,不是亡命之徒身上那种残暴的杀气,而是一种走向绝路以后的玉石俱焚。
那时的韩光霁只在栩哥的眼里读懂了一种情绪,那就是,他不想活了。
后来,韩光霁才明白,是因为栩哥一直珍藏在身边的发卡,被那个人踩坏了。
韩光霁见过那个发卡,一个廉价的塑料草莓发卡,看起来应该是小女生的东西。
有次,拳击场的兄弟告诉他,栩哥没去参加比赛,因为他丢了一件东西,昨天晚上连家都没回,找了一整夜。
外面下着暴雨,韩光霁记得,自己当时撑着雨伞,心情烦躁地带着手下往栩哥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老远就看见栩哥蹲在楼下的灌木丛里找东西,暴雨打在他身上,单薄的衬衣完全湿透。
“霍老七,你他娘的疯了吧?我他妈在赛场等你半天,你搁着淋雨呢?!”
他黑着脸要将霍栩拉上车,谁知霍栩却冷着脸推开他,“我丢了东西。”
“什么东西能有比赛重要?你知不知道这次的拳赛值多少钱?”
“再多钱也没用,我丢了东西。”霍栩机械般重复道。
韩光霁很头疼,只好呼吁手下帮他一起找。
在得知栩哥要找的居然是一枚廉价的塑料发卡时,韩光霁是真的被气到失语,“你放弃酬金三五万的一场比赛,就是为了找这么个破玩意儿?”
“这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
车上,泥泞的脏水顺着少年的裤管往下淌,弄脏了韩光霁的豪车,韩光霁心情本就很烦躁,可是当他看见栩哥握着那枚发卡时,死气沉沉的眼里流露出的那道亮光,内心却忽然受到一丝触动。
因为,他长这么大,还从未有过特别在意的东西,珍贵二字,他不懂。
可是当他看见栩哥握着那枚发卡的时候,才忽然理解了“珍贵”这两个字。
他竟然是有些羡慕的,羡慕别人有珍贵的东西。
他作为韩家大少,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想要什么都能轻易得到,所以任何东西在他眼里都无所谓。
他没有为什么人,什么事物如此奋不顾身。
那时的他身份尊贵,栩哥却还只是个孤儿出生的穷学生,可他对栩哥却莫名有种仰慕的情结。
潜意识里,把栩哥拉到了跟自己平等的位置。
强者都是惺惺相惜的。
所以他给了栩哥很多特权,把对方当亲兄弟,大概也是因为栩哥身上这份重情义打动了自己。
可是呢……
呵,韩光霁心中冷笑。
说好了兄弟几个一条道走向黑,栩哥却在认祖归宗后,偷偷上了岸。
不但如此,他甚至进了警局当挂职法医。
假如说,他打进内部,是为了给自己的生意照应就算了,可他非但不帮自己,甚至还坏自己的事。
什么狗屁情义?
这么多年,他就压根没拿自己当兄弟!
韩光霁的思绪飘得有些远了。
回过这死气沉沉的眼神,心里的那一丝怵意终于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幸灾乐祸。
他太清楚栩哥这眼神意味着什么,失去珍贵的东西后,哀莫大于心死。
只不过,韩光霁有些困惑。
他只不过是随便挑拨了两下这两人之间的关系,软软都还没表态,栩哥为什么就露出了这种神情?
还是说,他会错意了?
“栩哥,今天的事真的很抱歉。”韩光霁朝霍栩笑了笑,“我本想清理门户,谁知那脏东西没长眼睛,居然敢冲着软软开枪。”
“我心里十分愧疚,所以来看看软软,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出去,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霍栩苍白着面色,沉声开口。
韩光霁撇撇嘴,舌尖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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