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非凡溜得很快。
客厅恢复了片刻安静。
虞锐锋冷哼一声,对虞易生道,“你看看,软软都被你纵容成什么样了?她以前敢这么对我说话么?还不都是你这个当大哥的,给了她放肆的底气?”
听着虞锐锋和虞易生狗咬狗,虞软软心里感到讽刺。
她现在没心思和虞锐锋纠缠,接了水正要上楼的时候,却听一直沉默不语的大哥忽然爆发,“我自己的亲妹妹,我愿意纵容!”
虞软软背影一滞。
活了两辈子,她从来不敢奢望,虞家会有人在她被千夫所指的时候,坚定地站在她这边。
她早就习惯了被嫌弃,被指责,被忽视……
“易生!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们虞家的子女,哪一个不是知书达理,才艺双绝?唯独软软,她本就自小在贫民窟长大,欠缺教养,你作为大哥不好好管教她,居然纵容她顶撞长辈?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虞锐锋拍着茶几,色厉内荏地骂道。
“我不觉得我的妹妹欠缺教养,相反,我觉得她拥有任何名媛所没有的品质,她聪明伶俐,独立性强,敢爱敢恨,有担当和责任心。”
“你知道她昨天晚上从一群人贩子手里救下二十多个被拐儿童么?纵观帝都整个名媛圈,有几个同龄女孩子能做到?程程更做不到!”
“我亲妹妹这么优秀,我宠她怎么了?”
冷不丁遭遇大哥的连环彩虹屁,虞软软端着茶杯的手抖了抖,嘴角抽抽。
大哥这是在捧杀她么?
不过,听他用这些话怼虞锐锋,刚才心里积压的那些不快情绪,竟然因此烟消云散了。
虞锐锋简直被气得要晕死过去,瞪着大儿子,“你……你简直无药可救!”
“无药可救的人,是您。”
眼见两人越吵越凶,虞软软深吸了一口气,索性充耳不闻,转身上楼。
早知道,她就不该回来。
她一回来,虞程程就闹离家出走。
简直是在给自己触霉头。
明天一早她就收拾行李,搬回出租屋住。
另外……
虞软软眸色深了深,关于昨天的那个绑架案,她需要去见一个人。
五年了。
也该回去看一看那个人了。
……
虞程程失踪了整整一夜,虞家全家也闹了一整夜。
虞锐锋和两个儿子为了找到程程,几乎一夜没合眼。
虞锐锋报了警,但程程今年已经20周岁,是个成年人,根据法律,成年人失踪必须超过四十八小时才给予立案。
虽然报了警,但因为是夜里,派出所值班人员本来就少,受理的就更慢了。
不过,在楼下吵吵嚷嚷,紧锣密鼓的环境下,虞软软这一晚却睡得很熟。
而且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鸟语花香,她在游乐园里,开心地荡着秋千。
一只小蚂蚱跳到了她的膝盖上。
“哎呀!蚂蚱!”
她开心地抓住蚂蚱,就想和身边人分享,那种喜悦的心情就好像是突然从天上掉下一个珍贵的玩具,砸在了她腿上。
她想着,一定要拿给哥哥看。
“哥哥哥哥!你看,是蚂蚱!”
她从秋千上跳下来,朝着一抹瘦削挺拔的身影跑去。
那个人离得不远,但是却看不清脸,虞软软迈开小短腿,哼哧哼哧朝哥哥跑去,可是怎么也无法靠近。
渐渐地,这种喜悦的心情开始变成了焦灼。
“哥哥!哥哥你快过来呀!”
“哎哟!”
脚底一滑,她痛呼着摔倒在了地上,不过她是乖宝宝,摔倒了从来不会哭的。
这时,阳光忽然暗了下去,乌云笼罩头顶。
鸟儿不再唱歌,空气中,没有花香,只有血腥和浊臭。
这种阴暗的感觉唤起了她意识深处的不安,她开始害怕了。
她想要尽快找到哥哥。
“哥哥,哥哥你在哪里呀?”她小声呜咽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却怎么也爬不起来,动惮不得。
就在这时,一只纤长的手朝她伸了过来。
她立刻抓了上去,惊喜得抬起了头,“哥哥!”
然而下一秒,她看到的却是一张狰狞的面孔,刀疤贯穿在他的整张脸上。
“啊啊啊!”
虞软软认出此人是那天逃走的人贩头目。
再一低头,握着的那只手,赫然变成了残缺三根手指的模样。
手腕处,一只苍狼,凶神恶煞朝她扑来。
虞软软猛地惊醒了。
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间指向早上七点,她抱着枕头,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连梦里都是人贩子,只不过,那个哥哥又是谁?
虞软软皱眉思索了好久,才隐约记起一些模糊的影子,神色不禁微微怔忪。
多久远的人和事了?
她都快完全没印象了,怎么做梦还能梦见他?
虞软软并没有将这个梦境放在心上。
她掀开被子起床穿衣服,然后拉开窗帘,外面的雪经过一夜,下得很厚。
虞家庭院外此刻已经吵吵嚷嚷,下人们忙着扫雪,而一夜未睡的虞氏父子,大概是才从外面回来。
院子里停了好几辆车。
虞软软穿了件厚羊羔毛外套,小裙子,高筒靴,戴上帽子和围巾,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才走出卧室。
一下楼,就看见玄关处放着一个行李箱。
不出意外,经过虞氏父子一夜的努力,总算把虞程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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