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光和树吹了声口哨:“挺漂亮的两个小姑娘……”
他转首瞧了瞧崔勇恒,旋即错愕地发现,对方怔怔望着那两个刚走进来的少女,若有所思。重光和树愣了下,转眼就笑了出来,手肘撞了撞崔勇恒,“嘿,嘿,回神了。”
崔勇恒皱皱眉,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重光和树一点都不介意他的态度,揶揄笑道:“看上了?要不要兄弟帮你一把?说起来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其实挺有味道的,够天真,没那么功利,眼光不错哦!”
没有说话,崔勇恒瞧着那两个少女旁若无人地穿过守在入口的保镖,进到休息区,然后其中一个女孩儿便把身体摔在沙发上,哼哼哎哎地叫着好累啊什么的,另一个没好气地呵了她几下痒,随后两人笑闹起来。
莺莺燕燕,宛若鸟儿歌唱般的笑声充斥了这处空间,崔勇恒只觉得身体猛然酥麻了一下。
这种感觉并非心动,而是……他认识她们!
……
……
秋夕,釜山的天空晴朗无风,空气澄澈得蓝天深若海洋,苍穹无边的痕迹从陆地的上空,犹如一只巨大的锅盖压向远方的海平面,几朵白云悠悠荡荡,漂浮在海天相接之间。
秋季了,但这里还感觉不到多大的气候变化,漫山葱翠的颜色仍旧繁荣,它们与峰峦一起游走,化作山脚城市里人们眼中,视线尽头高低起伏的一抹黛色。
每年这个时候,位于郊区冷清了一年的公墓都开始变的热闹,无数车子从城市里驶来。人们三五成群地爬上山,然后石碑林立,伴随花草枯荣四季轮回,俨然要亘古清冷的半山腰,便开始冒出袅袅烟气。只是这样的热闹委实没有半点喜庆可言。人们沉默地行走,衣着肃穆,悠远的林地深处时而传来压抑不住的啜泣。
又一年过去了。
安俊赫看着父母合葬的墓碑,封存进碑内的照片,即使一年的风霜侵袭,仍旧没有给它们留下痕迹。黑白的底色里,他们一左一右看着这边,一如去年、前年,又或者更久远的未来。
哗啦!
用力拧干手中毛巾的水分,安俊赫默默将墓碑表面的灰尘擦拭干净,身边撑着伞的林秀晶为他遮挡了阳光。几步外,智秀已经哭成了泪人儿,更外围的地方,文胜、元成等人,带领着十多个黑西装守卫着防止别人靠近。
让林秀晶和妹妹提前回来,安俊赫自然不可能不做出安排,这些人都是跟随着保护她们的。对他而言,现在能够珍惜的也只有这些了。
“……我现在事业很好,你们在下面不要担心,最近刚在美国做了一些事,还算比较成功,也开拓了一下眼界……”
这两年,每次清洗墓碑,他都喜欢絮絮叨叨说一些自己的事情,告诉他们他的近况,他事业上的发展。他和智秀生活的好不好,这当然也包括感情上的变化。跟他们说他们已经有了儿媳妇,而且明年孩子就要出世,可惜暂时还没办法查看是男是女,爸爸大概会希望是个男孩。毕竟可以传宗接代继承家业,妈妈多半会想要个孙女,在世的时候,她总是说怕男孩子不让人省心。
如此种种的唠叨,和他平日的沉稳大相径庭。
不过无论举着伞,在他身后红了眼眶的林秀晶,还是守侯周围的文胜、元成等人,看着这个平日威严如山,无论商业还是娱乐都可以做出耀眼成绩,仿佛无所不能,如今却跪在墓碑前,俨然失去了一切的男人的背影,只能感觉到淡淡的哀伤。
犹如暮色沉沉,黄昏霭霭,沉淀着难言的寂寥与萧索。
他有了钱财,有了身份,有了地位,也有了爱情,在他们面前,他是老板,是个丈夫,是个哥哥,未来还会是个父亲,却惟独没有儿子的身份,惟独少了能和他分享的寄托。
纵然有了这样大的成就,又怎样呢?
中午过后,将墓碑仔仔细细打扫干净,一行人上了车,车队离开公墓,返回市区。
安俊赫下午就要回去首尔,本来智秀和林秀晶应该跟他一起回去,不过却有了点意外。
“我准备去舅舅们家去看看。”
当安俊赫说起下午要回首尔的事时,智秀摇摇头,说道,瞧见哥哥皱起眉,她解释说:“上次你不是让英俊哥请几位表哥表姐去帮忙吗?上个月他回来过一趟,舅舅虽然没再骂他,但还是没有松口让表哥们过来,所以我想再试着劝一下。”
j.h要成立一个贿金小组的事,安俊赫和朴英俊都没有瞒着智秀,这一年来,她也在自学财会,当然知道贿金虽然违法,可对一家企业来说却是必不可少的,而恰恰因为它的敏感性,所以主持和执行的人必须是信得过的人选。
工作主导方面,朴英俊就可以胜任,但是具体执行就缺人了。
无论如何,j.h都是一家成立不到2年的年轻公司,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培育出忠诚,敏感部门的家族式管理对目前的j.h来说,是最合适也是唯一的选择。
听着妹妹的解释,看着她眼里的坚定,安俊赫迟疑片刻,倒也不好直接拒绝。
她愿意主动做事,安俊赫求之不得,况且舅舅们虽然比较反感他,但对智秀却不会给脸色,因此考虑一会儿,便答应下来,没多久得到消息的林秀晶,表示也想留下陪智秀一起,还振振有词地说,她是朴家的侄媳妇,肚子里又怀着孩子,那些老一辈再怎么着都会给她几分薄面,让她陪智秀一起,说服的成功率也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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