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儿走了。本能的用精神力扫描也没找到条儿身影的竹渊,站在那里怔怔的,他忽而有了一种孤孤单单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朵天地之间随风飘荡的蒲公英,自己是有自己的目的、自己只是想找一个落脚地,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要飘多久、又将会飘到那里去。
一切,都是显得那么难以把握的情况,除了死不回头的继续努力、除了努力当中所拥有的虚飘和空落落,他是真不知道什么才是自己的。又受伤了,而且还是重伤!心里有点寂寥的竹渊,懒散的席地而坐,他拿出了好久没曾用过的梦媒原浆。望着手中这个小小的玉瓶,竹渊思念起了他的师傅老头。
曾经和柳音各分一半保存的梦媒原浆,虽然他一直都是舍不得用,只是在自己心理起伏太大时他才会喝一杯梦媒酒,但留在他手里的也就剩这点了。对于梦媒的效用,竹渊更记得那是师傅老头希望他能轻松、快乐。取出一滴,含进嘴里细细品尝梦媒原浆的滋味!竹渊封好小玉瓶后,浑身舒懒的躺了下来。
随着修为的提高,梦媒的实际效果已然没有在人间时的那般明显了,但其所带的毒性却还照旧。就像那死老头!到什么时候想起他来,都是让人恨不得揪住他的狠狠咬他几口;到什么时候想起他来,他都是那么的坏、又是那么的好;到什么时候,想起来都是让人那么的想念。
“你个死老头!这辈子也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非败光了你一切的家业、让你连出门的旅费都没有,只能带着我的一块儿去讨饭过活!——你个死老头!出去转悠个差不多就得了,还真撇下我的不管我了?恨死你了!”感性上只认为是那老头出去旅游的竹渊,翻转身子改侧躺当中,他一边用一只手揪地上的小草、一边愤愤的自语道。
人在空虚的时候,最容易勾起曾经那些温情的怀念,就如小孩子受了委屈、挨了打之后会想起妈妈:因为受伤,心理产生波动的竹渊,很自然的想起了曾经他的师傅老头。本来这种可以说是天性使然的想念还会继续下去,想到师傅老头后他会想到柳音、继而又会想到灵界而今还在重生状态的他爸妈,但这个时候条儿和耳朵的回来,阻止了竹渊思绪的继续。
耳朵已经吃了竹渊一年多的‘奶’了。相对于灵界的动物,耳朵的身体更加的凝实,而今的它也长得宛如一头肥得流油的小小牛犊子了。也许是条儿已经跟它说了竹渊身上有伤的事,原本一见到他就会扑上来撒娇厮缠的耳朵,这一次回来却是小心翼翼的用鼻子试图撩起竹渊的衣袍——它是想看一看竹渊的伤势如何。
一见到条儿和耳朵,思绪立马终止的竹渊,情绪却是没那么快的转换过来。虽然他望着条儿和耳朵的目光中充满了柔柔的温情,然他的神色上还带着一身的萧索和一种凄凉。一接近他,条儿和耳朵都感觉到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和愁苦在笼罩着他。回来的条儿没有闹,而是乖巧的圈在了竹渊的脖子上,竹渊也阻止了耳朵探查的动作。
他,对耳朵淡淡笑着说道:“没事!就一点小伤而已,养两天就好了。”站定,望着竹渊的耳朵,其呼吸越来越有点粗重;一点点加重的呼吸中,它的鼻子也僵垂着一点点发硬;它那两扇大耳朵也乍起的僵挺了开来;而它那望着竹渊的眼睛都有点变色了!眼中,透露着一种仇恨和怒火的光芒。
竹渊没料到耳朵这回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对于随时都会发飙、会去找仇人拼命的耳朵,当前的竹渊可不敢再有一丝刺激它的表现了。他坐起身来,浑然不顾自己的伤势,一把抱住耳朵的脖子、把它搂进怀中时,他一边伸手爱抚耳朵的长鼻子、一边低头连亲了几口它的额头。
只听这时的竹渊说道:“好了、好了!真没什么事!战斗,又怎么可能会没有受伤的时候?再者说了,不受伤又怎么变得更厉害?——饿了吧?咱先吃饭。吃了饭我给你们弹琴听。”竹渊怀中的耳朵,渐渐的松弛下来了,它用微不可察的点头作回应。
竹渊烹饪,只是为自己和条儿做美味,天界的食物耳朵可是吃不得的。因为不知道还要养多长时间的耳朵、或说是耳朵到什么时候才能成长到半魂体的状态,所以竹渊手里凡是灵界的可食性东西,那都是属于耳朵‘开荤’的。竹渊和条儿,也顶多就是取一点灵界的酒、配以天界的酒来饮用。
所以,他们一家三口所谓的饭食,竹渊和条儿吃的是正餐,而耳朵享用的是饭前开胃酒、和餐后的水果类或果类制品。对于他们一家三口而言,吃饭那绝不仅是自己口头上的享受,更是一种心理上的享受!他们,更享受一家三口于吃饭当中,所具有的那种亲情和温情。家的味道,当前的他们,也只能是从这吃饭当中体会了。
餐饮当中随着条儿总是以大欺小的欺负人家耳朵,搞得耳朵一边忙护着自己的美味、一边又向竹渊告状,这让竹渊的心情也逐渐的恢复向平常。餐后,就在这辽阔的山间野地,竹渊一曲在籁音琴上奏响:宛若天音的琴声,引得小草树木用舞姿附和的同时,也迷醉了那条儿和耳朵!
这首曲子好像是应竹渊的心绪而发,感觉上更像是一朵蒲公英在天地间飘荡的情景。然而,却也不是那么的茫然和寂寥!只因为飘荡的它,起码还有时时伴着它的清风,起码在飘荡中还可以看一看四外那些它喜欢、或不喜欢的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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