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勇敢的男人,不是对皇帝王冠、教皇权杖以及头顶的深邃星空和内心的道德都无所畏惧,而是心存一点敬畏。
西斯廷大教堂。
西泽尔如狂怒的野兽凝视着面前带着银面具的枢机卿们,经堂中回荡着他的吼声:“西塞罗!你敢!”
那双总是眼帘低垂的紫瞳中,爆出了慑人的凶光。
庞加莱简直不敢想象,那个总是安安静静与世界疏离的男孩会暴露出这样的一面,他忽然化身为狂怒的幼狮,如果他有鬃毛,那么每一根鬃毛必然都是站着的,钢铁般坚硬。
也许人人都有这样的一面,当最核心的利益被人触动的时候,内心的狮子便会苏醒……也许这男孩的心里本来就藏着一只狮子,在马斯顿的两年里,他努力地控制着,不令那狮子咆哮。
“这两年他是怎么忍住的……”庞加莱心里问道,但他不敢出声,他知道这不是他所能接触到的权力游戏,一旦沾染必将万劫不复。
“如你所听到的,我和公主殿下达成了协议,我们尊贵的凡尔登公主将与查理曼王国的继承人克莱德曼订婚。她将前往查理曼王国的首都亚琛,等到她十八岁成年的时候,就和查理曼王子举行婚礼。”
西塞罗大主教的声音仍是那么平静,但却将西泽尔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深处。“这是我们和查理曼王室都乐于看到的结果,今夜亚琛将会举行盛大的庆典,为这场被神祝福的婚姻欢呼。”
“放屁!”饶是西泽尔也忍不住爆了粗口,“你是用我妹妹去偿还你那该死的战争借款!你们的错误却要用我的妹妹来为你们的战争牺牲!她只有十五岁!你却要把她送去地狱!西塞罗你这个疯子!”
西泽尔的右手伸向腰间,但哪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这是针对他的审判,卫兵们不会让他带任何武器进来。
“看吧,我说了他是不可控制的,你们却想着放过他!”格拉古大主教的声音里带着凛然的怒意,“两年前他就是如此,可两年后的今天,各位堂堂枢机卿,却要像迎接英雄一样把他迎回来和我们作对么?”
“以他当年所犯的罪行,赦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我们只需考虑他的价值是否大于他带来的危险。”另一位枢机卿辩解道,然后看了眼一言不发的铁之教皇。
然后心忽然一寒,只觉得极高处有一道冷酷至极的目光投下,仿佛一箭穿心。
他猛然抬头看去,教皇博尔吉亚三世仍在缓缓地翻动书页,嘴唇翕动念诵经文,似乎根本没有动过分毫。
“是啊,格拉古大主教,西泽尔犯过错误,可他也曾对国家有功,是他指挥军队攻破了尼亚瑟的王都,现在又将四万部队从马斯顿带了回来,这种人合理使用的话对国家是有益的。”
“呵呵……”
西泽尔狞笑着,他是看透了这些所谓的枢机卿们,为了他们的利益,十几万十字禁卫军惨死在了马斯顿的战场,可最后换来的却只是他们的个人的利益。
“疯子。”西泽尔说道。
“与其说我是疯子,不如想想她是在为谁赎罪?”
“是你啊,西泽尔,你妹妹是爱你的。若是她不爱你,我怎么能说服她嫁给克莱德曼呢?”西塞罗大主教淡淡地说,“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你做错了事,你妹妹为此承担责任。何况这还算是一场完美的婚姻吧,除了新娘太小了一些。”
也只有西塞罗还能保持平静了,其他的枢机卿都有些不安。
因为西泽尔只是一言不发,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那里直视西塞罗和各位大主教们,但是眼中的杀意却是浓郁的令人发抖。
从没有人敢在枢机会的决议下如此这般,卫士们端起步枪从四面八方瞄准了西泽尔。
“我想和我妹妹说几句话。”
西泽尔突然说道,使得西塞罗大主教一愣,他想过西泽尔会不顾一切的反抗,但这是他所意料之外的,这个当年的小黑山羊,现如今学会了他最不擅长的一样东西——“隐忍”。
一直在读书的教皇终于抬起头来,扭头看了一眼背后的史宾赛厅长,站起身离席。史宾赛厅长微微欠身,然后大步走下读经台,追随着教皇离去,但红衣主教们也没有在意这一个小插曲。
“当然可以,你如果配合我们也很好合作。”西塞罗大主教愣了一下后很快恢复平静,“请凡尔登公主!”
“哥哥!”
教堂外,身着长裙的凡尔登公主竟然撑着证人席的木栏一跃而过,像只敏捷的小鹿。
女官根本来不及制止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公主殿下踩着银色的高跟鞋,在一层层的读经台之间跳跃,冲向她的哥哥。
看着那女孩噌噌噌地在枢机卿之间跳跃,白色的裙裾抽打在那些银面具上,所有人都觉得那女孩真是美得让人神往。
经堂中一片寂静,人人都被公主殿下这离经叛道的行为惊呆了,只能眼睁睁地的面前。
她默默地站在西泽尔面前,如同一团光。
“我要走了哥哥,我不想离开你的,可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她轻轻地哭着说,声音在经堂中回荡。
“阿黛尔,没事的,就当去那里游玩一段时间,玩够了哥哥就去接你回翡冷翠,过你想过的生活,无忧无虑的生活,我们不会分开,谁也不能将我们分隔。”西泽尔轻抱着哭泣的小鹿,眼里的杀意依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妹妹宠溺。
“嗯!阿黛尔一定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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