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殇没说话。
我的心又往下沉了一下,“告诉我,这些都只是意外,对吗?”
他仿佛没有听见我的话,伸手拂掉烟的同时,淡淡道:“午饭吃了么?”
“不要扯开话题。”
我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抓紧他的手,如同抓住我最后的一点幻想。
“舅父说,是你开的车,我想这怎么可能呢?你是医生,你的双手只会救人,怎么可能杀人呢!?”
傅言殇盯着我颤抖的手,我不知道此刻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过了很久,他才反问我:“你信你舅父说的?”
“我不想相信,也不愿意相信。”我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可你没告诉我你妈后来坠楼的事。”
傅言殇冷笑一声:“坠楼变成植物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没必要人尽皆知。”
“那你恨我舅父吗?”
“恨。”他顿了顿,“若不是他给我爸牵线搭桥,他就不会认识你妈。也许后面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秦歌,你知道眼睁睁看着自己妈妈坠楼,是什么感受吗?那是一种入骨的恐惧感,当时我刚踏出疗养院,就听见‘嘭’一声……”
我张了张嘴,彻底没了质问傅言殇的勇气。
傅言殇见我不说话,似乎也没了说下去的兴致,“去吃饭吧。陪我。”
我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我想去看看我舅父。”
傅言殇皱了皱眉,大概是觉得我很不识抬举,他都铺好阶梯给我下了,我还要提及他憎恨的人,手臂一甩,冷冰冰地甩开了我的手。
那力道,生猛又凶狠,像是被我完全触怒了似的!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狠的甩开我,整个人硬生生撞到台角,腹部闷闷的疼。
傅言殇一怔,眉目间掠过一丝懊恼,可他素来是个冷硬的人啊,即便我从他眼里看到了恻隐的情绪,可他一个字也没说,更没问我有没有撞伤。
我咬了咬牙,强逼自己站直身子走出去。
走到门口的一瞬间,身后忽然响起傅言殇清冷的话语:“确实是我让你舅父失业的。我也确实想要他的命。”
所以,车祸不是意外,是这个男人故意的?
我呼吸一窒,不想转过身目睹他的狠戾,“可就算要了我舅父的命,也于事无补了!何况你这么做,是在触犯法律!”
“是啊,于事无补了。”
傅言殇狠笑一声,冷厉的声线仿佛穿透我的脊梁骨,一寸寸钉入我灵魂的最深处。
“没什么比活受罪更大快人心的,放心吧,我不会一下子要了你舅父的命。”
我脚下一软,“你还要对我舅父做什么!?”
“暂时没想好,想好了告诉你。”傅言殇顿了顿,沉沉地补充道:“这件事你最好别掺合,趁我还不想迁怒于你。”
我笑得惨兮兮的:“怎么可能不掺合?那是我舅父。”
“秦歌,可我是你老公。我妈是你的婆婆!”
傅言殇的语气很暴躁,甚至透着点微妙的妒意。
反正在我听来,他好像在恼怒我站在舅父那一边。
之后我僵站在门口,而他坐在办公桌旁,我们谁都没再说话,也许彼此都明白在这种气氛下,无论对方说什么,都是错的。
想想,大概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如此,谈不下去,那就默契地选择沉默。
这时,护士敲了敲门:“傅少,血液科那边请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傅言殇似乎点了支烟,打火机发出的‘咔嚓’声特别刺耳。
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满心满脑都是血液科三个字,难道我真的得了什么重病?
回到急诊科。
医生已经给舅父处理完伤口了。
“小歌,你刚才去了哪,脸色怎么那么苍白啊?”舅父担心地摸了摸我的头,“你这孩子,怎么发烧了还穿得这么单薄?”
我一愣,摸了摸额头,还真有点汤。
“可能着凉了,没事的。”
我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但不想在舅父面前表现出来,便扯出一个笑容。
“舅,咱们好像很多年没一起吃饭了,记得小时候你来看我妈,都会带我们下馆子的。走吧,来的路上我看见那家小饭馆还经营着。”
舅父一下子红了眼睛,“要是我当年有能力照顾你们就好了,你妈有点贫血,可我这个做哥哥的,除了带她去吃最便宜的饭菜,别的什么也帮不了她。”
我心中苦涩,即便是最便宜的饭菜,那时在我们看来,也是一个奢侈的数字。
舅父是唯一对我和我妈好的亲人,别人到了他这个年龄,哪个不是有妻有子,可他却因为当年逼得傅言殇母亲自杀的事而东躲西藏,孤零零的在建筑工地讨生活……
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傅言殇报复我的亲人?
*****
吃完饭,回到公司楼下。
舅父不愿意再上去,说是要重新找份工作。
我实在不放心,心里或多或少有点怕傅言殇再下手,索性让舅父暂时住公司职员公寓。
舅父很不情愿,说是今早打电话给我父亲骂他,现在又住在他的公司,脸面上过不去。
我这才知道是父亲告诉舅父我在公司上班的,见舅父执意要去找工作,和他交换电话后,也没有强留。
翻阅完部门年度计划表,我感觉腹部开始闷闷的痛。
安妮见我精神不对劲,刚开始可能以为我是痛经,便冲了一杯红糖水给我。
我不确定是不是生理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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