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龚卫先强调不要拿着它开玩笑,仍然有人把手电捅向了同事,就听一声惨叫,那个被电的人脸色煞白,随后额头就出了一层冷汗。
彭长宜听到后立刻进了屋,厉声说道:“谁干的!再三强调不许拿这个东西开玩笑,怎么不听!这不是玩具,是你们手里的武器,是防身的武器!说不好听一点,是用来对付违法分子的,不是让你用来对付自己同志的。如果再发现有人用这个东西开玩笑,就没收,以后执行任务时,取消你的使用资格。”
大家都鸦雀无声,再也不敢用这个东西开玩笑了。
由于提前布置得严密,而且没有走漏一点风声,他们兵分两路,直取线人提供的窝点。
果然,远远地就闻见了很浓的熬油的味道,顺着车的缝隙和底盘钻进车里,呛的人无法正常呼吸,大家都捂着嘴。趁着夜色,几辆执行任务的汽车刚一进入乡间土路,就全部熄了汽车灯,慢慢地向前摸索着。
快到河套边了,彭长宜命人下车,徒步前行。
夜里,零下十多度,滴水成冰,彭长宜穿的棉大衣早就冻透了,他大步走在前头,龚卫先紧随其后,老顾把车停好后,也将他跟信用社要的那根橡胶狼牙棒揣在棉大衣里,紧跟在众人后面。郭局长负责在后面断后,他防止有人溜号去传递情报。
没有人说话,只有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的声音。很快,就到了现场周围,现场临时支起来的灯泡发出清冷的光,彭长宜问:“他们从哪儿接的电?”
一旁的稽查大队长说:“从附近电线偷的电。”
这时,现场有三四个民工不紧不慢地干着活,旁边停着一辆三马车和越野车,有一个穿皮夹克的人在现场正在打电话。
彭长宜小声问稽查大队长,说“你认识穿皮夹克的人吗?”
稽查大队长说:“认识,叫张二强,他哥哥是三关乡的乡长,张学松。”
彭长宜皱了一下眉,说“这个人就是张二强,张乡长的弟弟?”
“没错。”
张二强,是这里的一霸,前几年因为打架打出人命,被判刑,为此,张学松没少为这个弟弟操心费力。
“这个熬油点是他开的吗?”
“我知道他也在偷偷熬油,但是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他的。”稽查大队长措着词说道。
彭长宜和龚卫先还有公安带队的一个负责人,他们简单商量后,决定凡是现场人全部带回市里审问,不管是什么身份。
这时,彭长宜发现穿皮夹克的张二强开开车门要走,彭长宜大喊一声,“上!”随后带头冲了出去,同时,几十支手电筒同时打开,也有慌忙中按错了的,发出吱吱的响声,在夜里闪着蓝色的电弧光。
显然,现场的人没有意识到这个时候执法队员们突然出现,他们都下意识地放下家伙就跑,立刻就被执法队员和带来的公安干警扭住了,那个穿皮夹克的张二强反而没动。直到彭长宜他们到了跟前,他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彭长宜说:“张二强,这是你的点?”
那个人拧着满脸横肉,说道:“我叫张二强不假,但我和这里没有关系?”
彭长宜冷笑了一声,说道:“是吗?我看你在现场忙活一阵儿了。”
张二强说道:“我在现场就能证明这是我的吗?我是路过这里看热闹的。”
“深更半夜的有什么热闹好看的?”
“深更半夜怎么了?我出门路过这里就下来看看,这也有罪吗?”
彭长宜说:“不管你有没有罪,这里的一切都将被收缴,人员都必须带回市里。你还是跟我们回去说清楚吧。”
张二强梗着脖子瞪着眼说:“去哪里我也不怕,没关系就是没关系。”
郭局已经在指挥执法队员们把他们刚刚点着的火熄灭。然后二三十人对着新沏好的砖塔和现场一通猛攻,顷刻间,就把现场捣毁了。
张二强从始至终都是一言不发,和那几个民工蹲在地上,公安的人专门看守他们,现场的车辆将被暂时没收。
一切进行得太顺利了,以至于彭长宜觉得一点都不过瘾。他觉得顺利的不真实,就走过去,把郭局长拉到一边,小声问道:“情报说的是这个地方吗?”
郭局长说:“没错,就是这里,三棵烧焦的老槐树。”
彭长宜果然看见有三棵烧焦了的老槐树。他说道:“我怎么感觉这个地方好像是原来废弃了的坑,是不是这里是个幌子?你们见过老板出现在熬油现场吗?如果张二强硬是说他和这个地方没有关系,一口咬定是路过,我们是不是什么法子都没有?再有,你发现了吗,我们下车的时候闻到了那么刺鼻的味道是从哪儿飘来的?这里显然刚刚升上火,而且还没有开始熬?”
郭局长想了想说:“有道理,这样,我再打个电话问问。”他说着,就去摸手机,才发现手机上交了。
这时候,龚卫先跑了过来,偷偷把手机给了郭局长,原来,他把所有手机收上来后,就把郭局的手机稍稍塞进了兜里,正巧,这个时候郭局的手机响了,他就跑了过来。
郭局接过正响着的手机,接通后,声音就压了下来,他只说了一句话:“知道了。”然后收线,跟彭长宜和龚卫先说:“我们上当了,这里的确是个幌子,往北二百米。”
彭长宜说:“这里留下几个人,其余的跟我往北走。”
龚卫先立刻大声招呼着执法队员们往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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