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抹去脸上的雪,一张俊脸顿时阴下来,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玩够了。”
大仇得报,盛柠觉得又爽又怕,匆匆回答他后迈开腿立刻往外跑。
男人腿长,雪地里也走得比她快,迅速追上,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盛柠吓得肩膀颤了颤,也不敢回头,语气虚虚地解释:“你刚刚也扔我脸了,我这是以牙还牙——”
“我拉着你走。”温衍没理会她的解释,只是说,“免得待会儿又摔个狗吃屎。”
“……”
原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有力的手提着她的胳膊走,盛柠走在雪里的步伐都变得轻盈起来。
两个人回到温衍所住楼栋的一楼室内大厅,等电梯的间隙,盛柠顺便拍了拍身上的雪。
她的羽绒服是浅色的,雪花沾在上面也不算显眼,而温衍穿的是深色大衣,还是特别容易粘灰的那种。
他这大衣一看就是不能扔洗衣机里洗的那种,还得定时拿到门店里去保养。
温衍对自己的衣服并不在意,反倒是盛柠在替他心疼。
“这么贵的衣服能沾水吗?”盛柠也没等他回答,手已经摸上去了,“我帮你拍掉。”
温衍低头看着她绕着自己转圈拍雪,那被雪花染成白色的头顶格外显眼。
“小老太太。”他嗤了声,顺便帮她拍去头上的雪。
他力气没把控好,拍着盛柠脑袋疼。
“轻点行不行啊?你拍的时候脑袋又不是球。”
然后她踮脚举起手想给他也来一下,让他感受一下力道。
温衍稍微一抬头,躲开她的手,还顺道讥讽了她的身高。
“别白费力气了,你够不着。”
说完他自己甩了甩头,瞬间就甩去了不少雪。
盛柠看着他的动作,突然噗地一声。
温衍皱眉:“笑什么?”
盛柠老实回答:“……好像狗狗甩水。”
“……”
还没等他开口回怼,盛柠立刻说:“你刚刚也笑我了,扯平。”
-
回到屋子里,身体又重新暖和起来。
盛柠看了眼时间,还好她没真的喝到人事不省的称呼,否则连今天加班费都算不清。
那她今天就白来了。
因为刚刚说他像狗,外面就监控他可能是不好动手,现在屋里只有两个人,盛柠怕被他报复,一进屋就开始晕,靠在沙发上好像一副酒劲儿又开始上头的样子。
有的人喝醉是一醉到天亮,有的人喝醉就是时而清醒时迷糊。
温衍看她那醉醺醺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去饮水机那儿倒了杯热水,走到盛柠面前,用水杯碰了碰她的脸。
“喝水醒醒酒。”
盛柠缓慢睁眼,接过水杯:“谢谢您。”
“别装得多有礼貌,跟我在这儿您来您去的了。”温衍皱眉,“刚打雪仗的时候没见你对我有多客气。”
盛柠被他的话噎了一下。
温衍虽然年轻,但或许是因为成长环境导致的关系,气质方面给人的压迫感很强,所以才让人在他面前时不自觉严肃起来。
毕竟有他这样的出身,也并不需要给人营造一种亲近温和的印象,说句现实的,他就是再高冷再不近人情,也有的是人围上来为他溜须拍马。
她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但也因为今天喝了酒,盛柠说话也没大没小起来,虽然还是有些怕他秋后算账,但心里还是痛快的。
这男人的岁数又没真的大到能压她一个辈分,老跟他您来您去也怪累的。
她抿了抿唇,改口:“好吧,那你别过了今天又倒打一耙说我没礼貌。”
温衍好笑道:“你本来就没什么礼貌。”
“我没礼貌那也是你的原因。”盛柠愤愤说,“你但凡嘴巴不那么毒,我肯定能跟你和平相处。”
男人闻言,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那还是算了,不稀得跟你和平相处。”
“你就这么喜欢跟人吵架?”
温衍没说话。
其实他对谁话都不多。
比如盛柠跟他虚与委蛇的时候,温衍也不爱搭理她。
盛柠一提出来,温衍也觉得自己今天的话太多,多得不像他自己。
他坐在单人沙发上不再说话,神色复杂,拧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话说的时候,气氛又变得沉闷起来。
盛柠突然悟了。
因为不吵架,他们之间根本没话说。
她和温衍之间根本没有和平相处这个选项,要不就是针锋相对,要不就是无言尴尬。
她抱着水杯,硬着头皮开口:“温先生。”
他淡淡应了声:“嗯?”
盛柠绞尽脑汁找话题:“你打雪仗的时候为什么瞄人那么准?”
“在学校上过射击课。”温衍嗓音散漫道,“你比靶子大那么多,难道我还瞄不准么?”
盛柠眨眨眼:“都这么久了还能记得?”
“肌肉记忆。”
“那烤串呢?”盛柠问,“你吃那个真的不会闹肚子吗?”
温衍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她哪儿来的奇怪认知,就好像他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似的废物有钱人。
还是说她觉得所有的有钱人,都是没人伺候就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
“烤串儿可比我以前吃的食堂饭菜好吃多了。”温衍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闭眼倦怠地说,“吃了四年食堂,我也没落下什么病。”
读军校那会儿,温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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