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度过了最最艰难的时刻,现在终于看到了点希望,要是这个希望就这么被硬生生地摧毁,崩溃的不只是曲嘉容,她更受不了。
电话那边迟迟没有回音,直到她听见车子启动的声音,曲夏月更慌乱了,“贺章年,你别这么残忍好不好?”
“我没反悔。”
这四个字就像天籁般,让曲夏月阴郁的世界瞬间明朗了起来,“真的?”
“没别的话了?”
“谢谢。”
回应她的是冰冷的嘟嘟声跟扬长而去的尾气。
曲夏月瘫软在地上,哭得伤心却无声。
她的工作习惯了看他人脸色,姿态低微,可是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为了能让对方答应,她什么都豁得出去。
这种感觉很难受无力,可这就是人类的生存法则,肉弱强食,她早该知道的,为什么心脏还像被尖锐的利器反复戳刺一样疼痛难忍?
——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到老板冷峻森寒的模样,内心无奈地叹了口气。
明明之前心情颇佳地说要去里面接人,结果孤身一人回来就算了,还阴沉着这张好看的脸。
人家女孩子就算有错,也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丢下不管吧,瞧她哭得多伤心。
要不是有这张脸跟身家,妥妥打一辈子的光棍。
司机:“贺先生,去哪里?”
“公司。”
“可是明天你还得做手术,今天该好好休息。”
贺章年嗤笑了声,漫不经心道:“所以现在是谁都要提醒下我明天要准时去医院被人抽骨髓救人吗?”
司机抓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滑了下,低声说道:“抱歉贺先生,是我多嘴。”
“算了,回家吧。”
贺章年侧过脑袋看了眼身后不断倒退的画面,那抹身影早就渺小得犹如尘埃般看也看不见了。
车子开到半路,贺章年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握着手机的骨节紧了紧,可是看见来电显示后,那点波动瞬间又平复了,“干嘛?”
宋则之:“我还问你干嘛了呢?”
“我最近可没找许老师的麻烦,你少给我扣屎盆子。”
“我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要捐骨髓就干脆点。”
“我的好弟弟,许老师知道你为别的女人出头吗?”
“要不是我老婆指着我鼻子骂,我管别人闲事?”
“你到帝都了?”
虽然是问句,但贺章年用了肯定的语气。
“嗯,刚到。”
“过来找我。”
“我为什么要找你?”
“因为我现在是食物链的顶端,一切由我说了算,我心情不好,谁都不好过。”
回应他的是一片嘟嘟声,贺章年从容淡定地将位置发了过去,又叫司机改了道。
——
幽静清新的邻家小院,郁郁葱葱的竹林错落有致,小桥流水,声声潺潺。
宋则之坐到贺章年的对面,贺章年将茶杯推到他的面前,空气中流淌着浓郁芬芳的茶香。
“你明天要做手术,不宜饮茶。”
贺章年笑了笑:“管得倒宽。”
说着他还是放下了茶杯。
宋则之抿了口茶,鼻间萦绕着浓郁纯正的茶香,回味又是一片甘甜,果然贺章年拿得出手的都是好东西。
贺章年没说话,宋则之就先开口了:“你叫我来就这?
陪你发呆?”
贺章年看了眼宋则之,有时候他竟羡慕自己这个流落在外的弟弟,虽然没有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人间冷暖他都体验过,懂得那种人类奇怪的情感。
他其实一直挺纳闷曲夏月为什么会为了曲嘉容付出一切?
那年为了凑医药费甘愿出卖身体,现在又为了他的骨髓,在他面前委曲求全。
同样的宋则之那么厌恶自己的过去,甚至假装忘记了它,当它不存在,可最终也为了许时念去直面。
这种为了他人宁愿牺牲自己的感觉,他没有过,没人为了他这么做过,他也没为别人做过。
就算现在捐骨髓给曲嘉容,他也是衡量过得失的,捐赠骨髓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影响,还能让曲夏月记一辈子的恩。
当然如果对象不是曲夏月的弟弟,他或许根本不会捐赠骨髓,别人的命关他什么事,他又不是普度众生的佛祖,救苦救难的菩萨。
要说拿这件事威胁曲夏月陪他睡,他没这么卑鄙,可说就为了她几句谢谢,请他吃两顿饭的,他没听过别人说谢谢?
没人排着队地请他吃饭?
他图这?
宋则之:“你真当我闲?
不说我走了。”
“你要走了,明天我会不会去医院就说不准了。”
宋则之:“……所以你现在是为情所困吗?”
贺章年的目光瞥向宋则之,“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两只。”
“帝都的医疗设施好,我给你安排看下眼睛吧。”
“呵。
装。”
“你再这么阴阳怪气的,小心我搞一堆烂摊子让你在帝都待个一年半载地回不了宁城。”
宋则之:“我老婆会来陪我的。”
贺章年不屑地嗤笑道:“许老师可不像这种小鸟依人型。”
宋则之:“……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说点有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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